覃鸢沉郁片刻,开口说道:
“在嫁给宴清之前,他就曾亲口同我说过:他会敬我、护我,唯独无法爱我。
因他只有一心,已许他人,再难许我。
其实在嫁他之前,我便想过也许有朝一日他会为了别人舍下我,只是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我自己选的路,纵使事发突然,纵使事与愿违,纵使日后再无人与我共担风雨,我也认了。”
她提及宴清所言之时,容熙眼圈红得更厉害了,最后他带着些许诧异抬起了眸子。
宴清都这般跟覃鸢说了,她这样的骄女竟还愿意嫁他?
“我很傻吧?
迎着容熙的目光,覃鸢倏地扯了扯嘴角,“果然,上苍并未佑我。”
容熙:“……”
容熙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眼眸微垂,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觉得覃鸢也是一个可怜人。
幸福大多相似,而可怜人各有各的可怜。
紧接着,覃鸢扬起一抹苦笑,以一种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口吻说道:
“这是他的剑,我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用他的佩剑去伤害他以命相护的人?如何忍心?”
说完,覃鸢松开了搁在宴清佩剑上的手。
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转过身,对阿秋阿天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阿天蹙起了眉头,似乎是不理解覃鸢为何要答应容熙如此无理的要求,“公主…您想好了吗?”
“是啊公主,咱们若是就这么回去了,您想反悔都难了。”
阿秋也在旁边压低了声音劝着覃鸢三思,她们很怕覃鸢一时的心软,造就日后无法弥补的遗憾。
覃鸢知道她们都是在为她着想,面前冲她俩挤出了一丝笑容。
“旁人也就罢了,你们还不知道我吗?凡是我做的决定,我都不会后悔。而且这是我三思而后的决定,我希望你们能支持我。”
在覃鸢眼中阿秋阿天不是一般的婢女,她也会在乎她们的想法。
“是!”阿秋阿天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
而后两人一左一右主动搀扶起了覃鸢,三人缓缓朝着院外走。
如今公主新婚丧夫,已是十分艰难痛苦,她们更要无条件地陪在公主身边,才不至于让公主感到孤立无援的无助。
跪在地上的容熙抬眸望着覃鸢在两人搀扶下都走得有些不稳的步子,心头复杂,百感交集。
似是想到了什么,容熙提着衣摆蓦地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追了出去。
没几步他就追上了覃鸢。
阿秋阿天仍然对他十分戒备,甚至可以说他们不喜这个长得跟狐狸一样勾人的男子,并对他抱有敌意。
若不是这个男狐狸精,王爷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王爷还那般年轻,本应还能再活许多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