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歌脸上挂着漠然的笑意,“皇上特许我在为太子授业期间,可在宫中任意走动。怎么,到了你们嘴里,我连上个恭房都不能了?二位是要我憋着的意思?嗯?”
“奴才不敢!奴才是怕这地儿脏了您的鞋!”
两个太监一个激灵,齐齐跪了下来。
他们在这宫里,可不是什么皇上皇子身边的,甚至哪怕掌管什么的大太监。
否则,也不会被派到这里来刷恭桶。
是的,刷恭桶是他们的活儿。
只是好运气的正好宫里有一个人,连他们都可以支使,都可以欺负。
还没人会管。
毕竟皇上当初嘴上说着邀请西浮国皇子来东黎国就读,但内里的事儿,天下人哪个不懂?
这不把人扔在宫里,多少人欺负,也没见皇上阻止半句吗?
说不定就算他们把这个西浮国质子折腾死了,皇上也只会夸他们办的好。
然而皇帝的视而不见,也正是燕长歌想要利用的一点。
毕竟,皇帝没说要善待他,也就意味着,没说不能善待他,不是吗?
况且再怎么样,严无鸾名义上,还是前来交流的西浮国七皇子。
对他好总比对他不好更有话拿来堵别人的嘴。
“这不是西浮七皇子吗?”
燕长歌的目光扫向池水之中,故作惊讶地上前一步,接着就朝两个太监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你们难道没看到西浮皇子落水吗,快把他捞上来啊!”
现在不赶紧捞,难不成要等美强惨心理变态了捞?
池水中挣扎着刚刚稳住身体的少年,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有些茫然地提着手里的恭桶,在池水中慢慢站起来,转头朝燕长歌看了过来。
对于此时的严无鸾来说,他觉得他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天神。
他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岸上那个红袍明艳,容貌俊美,还带着一丝焦急神色的男人,好半晌都没有回神儿,任由湿漉漉的头发上,脏水顺着脸颊两侧流淌。
池水不算浅,已经到了他的胸腔。
“这……”
两个太监犹犹豫豫地扫了一眼现在因为严无鸾和恭桶一起落水,已经被搅弄的无比浑浊,甚至散发着股股臭味儿的池水,腮帮子上的脸皮都跟着抖了抖。
他们可太不想碰这水了。
“算了!”
燕长歌见他们愣着不动,索性伸手提了提衣袍,顺手将衣袖一挽,就朝水池走了过去。
“太傅大人!”
在他身后,两个太监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严无鸾看到,那个好看的红袍男人,转身朝他走近,步子很快。
然后便朝他伸出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