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么走,”林晗勾着腰带把人拽回来,“说,下回还敢不敢当老大了?”
卫戈眼眸深邃地盯着他:“这回失策,不该来招惹你。”
林晗开心地摸摸他的发鬓:“乖孩子。”
林晗瞧出卫戈不甘心,一个眼神就知道这人在筹谋什么,心底暗暗跃起几分期待。和卫戈在一块久了,他越来越觉得有趣,彼此相处时情投意合,却不曾有须臾腻味的时候。
卫戈脸皮薄,又爱主动招惹林晗,偶尔不正经,两人之间过过招,各有“输赢”,倒也算是情趣,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心肝大宝贝。
一日过去,林晗弄明白他是怎么突然晋升为“老大”的。十八寨里不光拟照军制编整,居然连类似“军功”的奖惩制度都有。
头一天淘金的时候,卫戈表现出色,一人干出了别人一季的活,被水寨里其中一个头领听说了,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给他晋了职。
今夜和暖,月色如霜。林晗没有睡意,索性坐在独木舟里等人,不时抬头看看月亮。
石滩被月光照得雪白,几丛芦苇垂头摇晃,清亮的碎影随风洒动。
他等了没多久,便有双手毫无征兆地从后方伸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林晗覆上他的手背:“又来这套?”
卫戈在他左肩旁咬耳朵:“河边风大,到我那去。”
林晗轻哼了声,想到他成了小头领,如今在船寨里有一席之地,叹道:“还算有良心,知道我过着苦日子,没白疼你。”
卫戈闻言一笑,牵着他的手,摸黑把人带进了船寨里。水匪都住在船上,船里住人,自然不会多么讲究,顶多算个能遮风挡雨的落脚处。船里逼仄,成年男子往里头一躺,难有活泛手脚的余地。
两个男人挤在一块,只能紧贴着彼此,稍不注意便会惹出麻烦。好处也有,两人火气都旺,肉贴着肉,在冬夜里格外暖和。
河水柔缓地漫过石滩,哗啦作响,一潮盖过一潮。
他们静默地依偎了许久,林晗靠在卫戈肩上,听了会水流,开口道:“哪个头领提拔的你,是上回那个姓段的吗?”
“是个女的,还没打听到名字。”
一句话落地,卫戈终于有所动作,伸手揽过他的腰,双眸里沉沉的:“今天是你的生辰,能不能不提别人。”
这眼神引得林晗兴起,主动换了个姿势,往他腿上坐着。
“好啊,那就来提一提你欠我的债。”
“债?”卫戈皱眉细想,直盯着面前人挪不开眼,“我何时欠你……”
没等他说完,林晗有些不悦地提说:“就是落入水贼手里那晚,你答应过我的。”
卫戈眼中一动,随后轻笑道:“好像有点印象。可惜,记不大清了。”
林晗微微一愣:“你要耍赖?”
“怎会。”卫戈笑着,抬手抚过他的脸颊,“我哪敢在含宁面前造次。可是,这谁上谁下,不是凭本事吗?”
林晗咬了咬牙,一双眼凉幽幽地瞅着他:“看来你是对我不服气了。”
卫戈的手顺着脸庞而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两人在纱雾似的夜色里亲吻一瞬,即刻分开。
浅浅的一个亲吻,牵引着他们不自觉地与对方贴近。
林晗搂住他的肩膀,望着身前如玉似琢的少年郎,倏然抬手拔下头顶的发簪,绸缎似的青丝倾泻而下。
“好啊,既然你不服气,那我们就公平点。”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卫戈,轻柔地将手里的发簪插在他的发间,缓缓启唇,“趁着有机会,就和你分个高下。”
卫戈满眼欣然地瞧向他,嗓音沙哑了几分:不错,‘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