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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陆觉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人显得迷迷瞪瞪的。

陆觉这一觉睡得长,但也并不踏实。往日在家时总是备着香,这遭虽然没有了,但那几日劳碌的身体扛不住,眼皮打架也睡得了。只是多梦,且梦里全是陈卿言的身影。

这人穿着那日走时月牙白的大褂,离的自己那样近,可若是真的想伸手碰一碰他,问他这几日过的好不好,他却忽的远了。

“陈卿言,我过得不好。”陆觉委屈极了,可又怨不得别人,他恨自己怎么那样急,将这人推的这样远。

只是这人在梦里也不肯再多一丝的怜悯给他,仍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分毫的关系一般,绝情道别。

“陆觉,再见。”

“别走……陈卿言……别走!”

陆觉急的满头大汗,双手胡乱的抓着,却全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一点月牙白从有到无,直至渐渐透明,像是空中不能捉住的云,指间握不住的流沙,就是由不得自己。

“陆少爷?陆少爷?”

门外响起了两声急促的叩门声,“您没事儿吧?”

陆觉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四下哪里有陈卿言。他正躺在纪家卧房松软的大床上,却真是像梦中一般,浑身都被汗打湿了。

“没事儿……”陆觉应了一声,有些恍然的问道:“怎么了?”

“您好像是做噩梦了,一直在喊……少爷一早就出去了。是把早饭给您端进屋里还是您下楼吃?

“我下会儿下楼。”

“知道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的远了,陆觉又重新躺在了床上。依稀记着昨儿夜里纪则书找了医生,又是灌药又是喂水,折腾了半宿——不过现在确实头也不痛了,身上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下楼吃了早饭,说是早饭,却已经过了十点钟。陆觉一放下碗筷,就有下人过来收拾,一边说道:

“少爷临出门时让我转告陆少爷,说您这病来得急,多半是因为身体虚弱,医生吩咐了一定得好好的调养,让您少出门,多在家休息。”

“……好,知道,多谢你家少爷。”陆觉将最后一口面包填进嘴里,忍不住腹诽,纪则书的那点儿算盘他还不知道么?什么多在家休息?不就是怕自己趁着他去北平这几日又去三不管么?

三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