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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咣当”一声大响,庆园外头倚门的长凳就被人一脚踹进屋里,正砸在最后一桌的客人身上,这人正端着茶碗,冷不丁挨了一下沾了一脸的茶叶沫子,暴怒着回身骂了一句:“谁他妈这么没长眼!”可还没看清楚进门的是谁,就迎面接了一个脆响的大耳瓜子,鼻血横流!

真横!没见过这么横的!

茶馆这就沸了锅了。

从大门走进了十几个横眉立目身着短褂的人来,黑压压的站了一片。有怕事儿的客人瞧着情况不对赶紧趁机溜了,这可把陈友利急坏了:他的茶钱可还没付呢!这可怎么是好?

“大爷!大爷!有话好商量!我这客人……”陈友利找准了一位领头的说着好话。

“不耽误陈老板您做生意,我们是来找人的!”这人生的虎背熊腰,一脸的麻子,要人十分生厌,本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这会拿眼往台上一扫,却是咧嘴问道:“人呢!”

“后台!我这就给您叫去!”

“师哥?!”

陈卿言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戴春安竟然同这伙人认识,他顾不得别的也并来不及再想些别的,只知道伸手一把攥住了戴春安的后襟,大声质问道:

“师哥,你要干什么?”

“白老爷的生辰,点名要万笙儿去唱大鼓!”那麻子拔亮了嗓门,尤是“白老爷”这三个字说的格外响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替白武玺办事儿的一样,“这会儿还磨磨蹭蹭的!”

可陈卿言就算抓着戴春安亦是无济于事的。

既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架势,便早就做了另一手的准备,只听见后台乒乓的砸上了一通,推推搡搡之间,万笙儿便被扭着胳膊着带了出来——本该是一张粉白的脸上现在尽是浮肿的通红,不知是在后台挣扎反抗时挨了多少个巴掌,泪眼望向陈卿言时,鼻息间只剩下了“师哥救我”几个字。

“走!”那麻子一见人出来了,也不多做逗留,立刻干脆转身要走。

“大爷!这可不行!”陈友利几乎要给这麻子下跪,“您这是要把万姑娘带到哪儿去啊?她在庆园撂地,出了个好歹我怎么向人家家里交代啊!”

“陈老板。”这麻子说话还算客气,“你别不明白事儿,我只是来带人,你要是想找交代,白老爷府上你自己要去!走!”

“不行!”

“不行!”

陈卿言与陈友利几乎同时开口,一个劈手朝着扭着万笙儿身后的那两个去了,一个则抱住了那麻子的大腿——

“老不死的你别不识好歹!”

陈友利到底岁数在这儿,那麻子抬起一脚直冲着他的心窝踹去,他来不及躲闪,直被踹出几米直撞在庆园的抱柱上,口鼻里尽剩下了些血沫子,但却还想爬起来拦人——无济于事,早有人将他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