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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觉一进了父亲的书房便跪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他不是妥协,而是实在想求一个成全。母亲一见他,如今只剩下了哭,不多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喘,这会儿由大姐搀着扶到卧房去劝了。只留下他和陆泽业两个——

“那您让我怎么活呢。”

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向他年迈的父亲解释,他亦是真真正正的在爱这个人,就像陆泽业年轻时遇到了陆夫人——一见钟情,大抵都是相似的。

“爸,我这一颗心全都给他,要不回来了。”

在将这句终于说出口的一刻,陆觉之前曾经担心忐忑过的,竟忽的在一瞬消得都没了踪影——他那样惴惴不安,做了那样多无用的假想,但却都没有这一刻这样的要人痛快。

大抵不过是自己渴求的那一样。

他总不愿陈卿言受一辈子的委屈,大概要堂堂正正的对家人讲上那句话。

“这是我爱人。”

只不过现在,在这句之前仍要垫句话。

“你们认不认,他都是我爱人。”

第95章 不悔

“迟早的。”

纪则书在听说了这件事儿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淡然,惹得杜晖好不尴尬,想再多说些什么,多问一句当日的情形都觉得格外多余。

“我只是担心他。”趁着支使陆觉去外头小院儿里浇水的功夫,陈卿言同纪则书和杜晖开了口。“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伤。”——陆觉挨了打,陈卿言自然是知道的,再躲着俩人也是在一个床上睡觉,往日里撒着欢儿的连洗澡都要凑到一堆,这回换件睡袍都要躲到别的屋子里去才行,那点儿心思全用到了这上头。

“真的?”这倒是让纪则书吃了一惊。

“恩。”陈卿言切着菜,想到这儿便分了神,菜刀好险没招呼到手上,于是干脆停下来叹气道:“要不,你们先替我劝劝他,不成就先放一放。”

杜晖看向纪则书,纪则书却是忍不住乐了,一口白牙晃眼,说着坚定的摇了摇头:“放一放是什么意思?”

杜晖接话,眼神瞟向陈卿言,尝试着解释道:“缓兵之计?”

“算是吧。”陈卿言答的含糊。

“这话你也就跟我俩说说算了。”纪则书探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小院儿刚浇了一半,陆觉回屋还早,“可别让他听见。”

陈卿言:“……”

“你许是不知道陆叔叔是有多宠他。”纪则书倒像是要说起故事来,“最小的儿子,又这么优秀。”

杜晖择菜插了句嘴,“你这是要夸他顺带着绕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