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铭突然低低笑出声,胸腔抵着少年嶙峋的蝴蝶骨,山谷震荡般嗡响:“现在叫我什么”
许苑动了动眼睛,眸子里分明滑过冷漠,可最终还是败给顾亦铭用在他身上的那些手段,高昂的脊椎骨被活生生打断
他就算骨头再硬,也被顾亦铭的磨平了。
许苑淡淡地动了动唇,有多乖巧似的:“顾哥”
顾亦铭盯着怀里的人许久,仿佛要透过面前这张脸看出他内里的骨骼轮廓。
似乎确认了他还打着顾亦铭的标记,顾亦铭开口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问许苑:“还记得在佛罗伦萨教堂里宣誓的那个晚上吗?那时候你怎么叫我的?”
那个晚上
许苑当然记得。
那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也是他把自己完整交给顾亦铭的那夜。
他被男人用最极致的温柔和呵护包裹成蚕蛹,
刻骨的爱意倾盆成六月的疾雨,雨滴哗啦啦落在他的身上,他疼也叫老公,爱也叫老公,根本想不起来害臊
他就像一个吸满了水的海绵,吸附在顾亦铭的身上,放ng地流干了全部的水分
。
许苑微微地闭上眼,身后顾亦铭的心跳还是那么的炽热清晰,和十八岁的那个夜晚似乎并无差别。
热烈汹涌到仿佛只是寻常呼吸便能再一次将自己吞没
他还是那个顾亦铭,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走向下一个爱人,可以永远意气风发,可以偶尔回过头来,提提年少的回忆感叹岁月如梭
可许苑不行,那一年他才十八岁,年纪轻轻,抱负满满,他在最好的年华尝过最刻骨最炽烈的爱意
后来他二十岁了,时间的转轮不过拨了九度,此时万物正当春。
他明明可以像他写的那首歌一样,去人潮狂欢,看黎明曙光
可惜他把他的人生孤注一掷在错的人身上
他入狱,残疾,从云端掉落深渊,连腰杆都不敢挺直
这场人人惊艳的年少邂逅里,就只有他,再也回不去了
顾亦铭直勾勾地看着怀里的人,只见许苑圆润的眼睛里眼波流转,像是被回忆勾出了浅浅的清光,很快的又蓄上了满眼的热泪,有什么涌上心头似的
看来许苑并没有忘。
也是,他那么喜欢自己,他怎么敢忘?
顾亦铭把玩着许苑柔软的湿发,语调温情的像是爱人结束爱旅后的温软调情:“叫一声给我听听”
许苑却像是根本没在听的顾亦铭在说什么,他就这么怔愣地看着空气,像是被曝干水分的小海绵,干巴巴的,任凭男人等待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