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助理手指一空，手上的报告片被李子沫抢了过去，顷刻间变成雪花一样飘了满地。

李子沫将报告撕了个粉碎，他压着嗓子问：“你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安助理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知道李子沫说的是地上这撕碎的彩超单。

虽然他只是来得及瞟了一眼，但彩超单上面的图片太过于惊悚，以至于安助理只一眼就被震惊的回不过神来。

彩超上的婴儿脸根本不能称作是人脸，像被搅碎了又胡乱拼在一起，而照片下面赫然标注着“面部严重畸形”几个大字。

李子沫肚子里的竟然是一个畸形儿。

虽然这样想显得不道德，可安助理还是觉得“该！”

安助理早就看不惯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奈何人家是顾总的心头肉，他就是再不服也得忍气吞声装王八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难掩得意，像只大尾巴狼：“小少爷，这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顾总那还等着我回去交差。”

“你不准走！”李子沫跋扈惯了，即便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他处于劣势，他仍然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语气，“我问你，我的彩超单你是不是看到了？”

安助理刚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是他专门为顾亦铭设置的来电铃声。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顾总”几个字，李子沫再也站不住脚。

他一把抓住安助理的手，语速极快地：“五百万，帮我保密。”

“不管怎样我已经是顾家认定的oga,孩子不行我可以再生，可你要是工作没了，你以后a城立足都困难。”

“”

打发走安助理，李子沫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轻松的表情。

白天躲在洗手间听到的护士谈话就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身上，不断在他的耳边回响。

“诶，刚才那个oga的四维图你看到了吗？老吓人了，下颌骨断层，半边脸骨整个萎缩了”

“看了看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国家不是早就禁止近亲结婚了，按理说出现这种畸形儿概率不足几十万分之一，不应该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不是近亲结合导致的，我看最保险的方法还是做个基因筛查”

近亲结合。

简单的四个字像是打开命运转轮的钥匙，所有迷糊成粥的画面在某一刻停止了搅拌，分装进碗。

李子沫不由想起来在游轮上的那个夜晚上

那是他第一见到“真正”的顾亦铭，不同于财经杂志，褪去剪裁利落的精英西装，男人身穿gees hobeika高定款衬衫，石灰色系隐晦而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