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她总想让他笑一笑。
好像只要他笑了,触及不到的山巅积雪就会消融,她就能离他再近一点。
可惜她做再多也都只是无用功。
对她费劲憋出的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冷笑话,他会流露出不解。他并不想知道搞笑的逻辑在哪,只会跳过这个话题,冷淡地问她作业有没有写完。
听她聊班里的谁谁谁在踢球时没踢中球,倒是把鞋子踢了出去,还砸到了路过的校长头上,把校长的假发甩飞了,她说了一半兀自忍不住开始笑,少年只是在好半晌看她安静后才面无表情地反问她是笨蛋吗。
他对她分享的那些点点滴滴并不感兴趣,也不想了解。
可她的生活,就是由那些无聊的点点滴滴拼凑而成的啊。
她只是想把生活里的每一件事都分享给他而已。
可能是雨天墙角顽强不倒的小花,又或是晴日路边大胆翻着肚皮睡觉的小狗。
或许很无趣,也没什么意义。
但那是彼时情窦初开的女孩,唯一能想到的,传达青□□意的方式。
笨拙。
但赤忱。
她以为真诚就可以。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两人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那层薄雪。
而是山的这头与岸的那头。
是天堑。
是不可逾越。
他们云泥之别。
在一夜未眠的那个平安夜她才知道。
“你到底在怕什么?”
大约是半晌没得到回话,那人黑眸紧盯着她,不依不饶地又问。
楚盈视线逐渐有了焦距。
看见徐既思一眨不眨中,难得看出点情绪的幽邃的眼。
像有些闷烦般,神色郁郁。
“……”
他问得显然不单单是刚才的事。
她没一刻如现在一般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了解徐既思。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
楚盈缓慢一眨眼,看着男人薄唇紧抿,眉心微微蹙起。
他似乎真在为此感到不解。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想笑。
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