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

谢时竹这会已经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听这话,跌跌撞撞就往那个位置跑去,因为着急,摔了一跤,又爬起来。

晏仇缓缓闭上眼睛,胸口被某样东西压得喘不上气。

农夫还想说什么,瞥见男子腰上的玉佩,愣了愣,脸色忽然大变。

晏仇睁开眼睛,转过身,跟上了谢时竹。

谢时竹看见一个凸起的土面,旁边还有不少类似的土坟。

她连娘亲的墓也找不到,谢时竹扑通一下跪在满是杂草的地上,肩膀一下一下抖动。

晏仇走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谢时竹磕了几个头后,全身痉挛地起伏,后颈忽高忽低,哭声传入他耳内。

晏仇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狭长的眸子溢出痛苦。

他不比谢时竹好受。

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去打扰谢时竹。

良久过后,谢时竹哭得已经没有眼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袖子擦干眼泪,突然平静下来。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看向了晏仇,说:“谢皇上帮臣妾寻到了娘亲。”

晏仇有些不可思议,喃喃问:“你不怪朕?”

谢时竹轻轻一笑,红肿的眼睛分不清情绪:“不怪,事已至此,怪谁也无用。”

晏仇以为谢时竹更恨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冷静,他松了一口气,牵住了谢时竹的手腕,说:“天色已晚,先回客栈,明日起程回宫。”

谢时竹没有从他手中抽走自己的手,听话地点头。

晏仇俊颜大悦,眉梢染上了惊喜。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店小二准备了晚饭,晏仇先去上了楼,而谢时竹坐在一楼,等待着上菜。

途中出去了一趟,不到十分钟又返回了客栈。

回来刚坐下时,一个面生的店小二给她上了菜,往她手上塞了一张纸条,又匆忙离开。

谢时竹摊开纸条,上面的字体如同晏修然本人一样文雅:我得知你出宫了,等明日你与晏仇回宫时,我会找机会带走你。

谢时竹看着纸条上的字,挑了挑眉,听到脚步声,又急忙将纸条塞进衣袖内。

晏仇不疾不徐地在她旁边入座,拿起筷子给谢时竹夹了一块菜,轻声说:“吃吧。”

谢时竹低下头,细嚼慢咽。

晏仇没有动筷,一双瑞凤眼静静地凝视着她。

用完晚饭后,两人上了楼。

客栈有一个浴桶,谢时竹平静地将自己沐浴一番,等出来的时候,看见晏仇暗沉的眸子,她扯了扯嘴角:“明日还要早点回宫,臣妾就先睡了。”

晏仇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