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来人。
不是谢时竹,而是她的妹妹谢惜。
谢惜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赶紧行礼说:“奴婢参见皇上。”
宋砚闻到了熟悉的茉莉香味,深眸划过些许异样,像是不经意之间问道:“嗯,你身上的香味从何而来?”
谢惜低下头,如实回答道:“回皇上,这是北漠特有的香囊,闻到的人会安心平静,也是我们北漠的一种药香,可以有效治疗急躁、焦虑、抑郁类心病。”
宋砚俊美的眉骨染上了一层诡谲,很快消失殆尽,柔和一笑道:“嗯。”
他言简意赅了一字,转身直接前往了韶乐殿,步伐很急。
待他走后,谢惜才敢抬头。
她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怎么感觉姐夫脸色有点不好。
待宋砚走到了韶乐殿的门口,突然放慢了脚步,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从一开始谢时竹就是蓄谋已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在莲花池谢时竹也在,宋文彦手里拿的香囊就是她的。
而且在戏楼时,宋文彦腰间挂的就是写有‘时瑾’二字的香囊。
差点忘了,时瑾是谢时竹的闺名。
不是他习惯了谢时竹的身上的香味,而是谢时竹故意让他习惯。
所以,她这么处心积虑想要什么?
彦国吗?
宋砚背脊冒着冷汗,藏在袖下的长指发抖。
他想,难道所谓的生辰礼物也是在她的计划之内?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这段感情里。
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宋砚缓缓合上眼皮,呼出的气都是断断续续的。
谢时竹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乱如麻,很莫名其妙的感觉萦绕在她全身。
等她从塌上起身,准备去喝口茶水的时候,殿里突然进来一个人。
他修长的身量被烛光拉长影子,投在地面。
谢时竹一怔,看向了宋砚。
宋砚正在看她,朝女人扬唇一笑,眼中的光明灭,高深莫测。
他虽然在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谢时竹的视线撞在他的瞳孔里,心中猛地一凉,原本站着的双腿因为发软瘫坐在了榻边。
男人的神情已经告诉了谢时竹,东窗事发了。
宋砚很警惕,城府也极深,他能察觉到谢时竹是细作也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
外面有蝉叫声,落在谢时竹耳内就像是生命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