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觉把手里的药膏擦在她的腿上,沉默半晌,问:“昨天晚上,是简队给你擦的药?”
楚娇娇点头。她不由抱怨道:“简队手劲太大了,弄得我好疼。顾先生您的手法就很舒服。”而且更重要的是,简昊擦药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二而顾觉就贴心多了,还会把药膏在手心捂热。
顾觉再次失笑道:“简队没做过这些,倒是我,总是跟他们出外勤,偶尔会帮忙处理一下伤口,也算专业吧——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把药膏在手心擦开,低下头去,捧住了楚娇娇的脚。楚娇娇坐在凳子上,后面没有靠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后仰着,但这样一来,她就看不到顾觉的动作了。
她只好仰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顾觉的手指从自己的腿弯擦过,顾觉的手也比简昊的柔软些,只有手指关节处有长期握笔、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薄的茧子。
那些薄茧并不坚硬,但剐蹭在娇嫩的肌肤上,有些痒。楚娇娇不得不咬着唇,忍耐着。忽然,她感觉腿上一凉,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看了过去——
顾觉的金丝边眼镜碰到了她的腿。
他们靠得好近……不,是顾觉靠得好近。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而冷静的,视线投在她的腿上,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靠得太近了。
冷静的人,骤然陷入了自己察觉不到的意乱神迷里……楚娇娇有些难为情。她想开口喊一声顾觉,但顾觉仿佛想起什么,问:“对了……你还记得昨晚吗?”
“什么?”
“昨晚我在楼上,听到了一些动静。”他金边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弯起,仿佛有些微的歉意,“你还记得它说了什么吗?”
“它说……”想起那个奇怪的东西,楚娇娇脸上血色尽褪。
顾觉用指节蹭了蹭她发白的脸颊,接话道:“它说,你冷。它还问,它可以……你吗?”
“它缺了一个词语。”他低声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楚娇娇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吓到你了吗?别怕。”顾觉笑了笑,他又用手指擦了擦她的脸颊,沾着温热药膏的手掌几乎把她巴掌大的小脸捧在了手里。他道,“我只是觉得,它对你的态度有些奇怪。你不觉得吗?”
楚娇娇还没说什么,身后便传来简昊的声音:“我也觉得你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顾老师。”
楚娇娇一楞,想回头,顾觉的手掌却捧着她的脸,让她没法转头。他并没有用力,掌心是软和宽厚的,却像是牢固的蜘丝抓住了猎物,让她陷进一团柔软里,无法挣扎。
简昊和丛云一下楼,就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