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重复道:“……我能亲你吗?”她眼睫不安地垂着,头低了下去。她觉得自己说这话好像耍流氓,羞愧极了。人家想的是怎么了解怪物的学习方式,而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顾觉那么温柔又守礼的一个人,她怎么能这么想他呢!
她低下头去,头顶传来一声带笑的:“可以噢。”
楚娇娇:?
顾觉掌住她的后脑,让她抬起头来。他一手握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抬起,在唇边摩挲,直将自己的唇揉得鲜红又糜烂,动作很慢,仿佛某种意味深长的勾引。
“我说,你现在可以亲我了。”他含笑道。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什么封闭山村的坟堆里,而是在布满鲜花的教堂,温柔等待被新娘亲吻临幸的新郎。男人长身玉立,俯下身来,明明是极有压迫性的姿势,他却做得柔顺极了,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不知为何,楚娇娇却像是敏感的小动物一样,无端地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她仰着头,纳闷道:“还得、还得亲一下吗?”
顾觉道:“只是在考虑它会不会学——如果你不愿意……”
话音未落,仰着头的娇弱小白兔,忽然贴近了来。一点点温热和湿润覆上他下巴以上,唇角以下,又飞速离开,蜻蜓点水也不过如此。
小白兔仰着脸,郑重道:“好了。”
看他呆愣,还补充:“亲好了。”
顾觉回过神来,不由失笑。这算是什么亲吻?
生涩,快速,嘴唇没有贴上也就罢了,额头还撞在了他的眼镜上。
兔子受到惊吓的时候,不跳着脚一溜烟地逃跑就算好了,你还能指望她做什么呢?
顾觉幽幽地叹了口气。
楚娇娇见状,警惕又茫然道:“不是这样亲的吗?”
当然不是。但顾觉没有多说。他摘下眼镜,露出那双总是被掩盖在镜片后面的狭长的眼,揉了揉楚娇娇的额头:“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这还是楚娇娇第一次见他摘下眼镜的模样。他带着眼镜的时候,狭长眼型被金丝边的镜框模糊掉,会显得尤为温和,但摘下眼镜后,他的视线无所遁形,划过楚娇娇额头的时候,那目光清晰得可称凌厉。
像是一把温柔刀的刀背,一寸寸刮过她的额头,审视她因为莽撞而弄出的伤口。
“啊……不疼的。”
于是顾觉换了个姿势,捧住她的脸颊,轻轻地吹着伤口。
楚娇娇觉得有些痒。但她被他捧着脸动弹不得,只能抬起头,悄悄瞄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