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眼睫纤长,阳光是怎样落在陆长安身上,就怎样落在他的脸上,不偏不倚,毫不偏心。
只是,那阳光落在陆长安发顶,照出微微的金黄,让他看起来像是热情的金毛大狗;落在他的发顶,却让那一头黑发更显颜色深重,肤白发乌,冷淡至极。
“哥。”陆长安道,他挠了挠头,“这不是——乐于助人嘛。”
楚娇娇也对着他点点头。
男人的视线这才移到了楚娇娇的身上。楚娇娇却感觉到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
但最后,也只是将颜色浅淡的唇重重一抿,把话吞了回去。
楚娇娇只以为是对方对自己的腿有什么意见,没有放在心上。
陆长安已经热情地介绍道:“姐姐,这是我哥,他叫陆长平。”
——陆长平。楚娇娇一愣:这是这部恐怖片主角的名字。这次恐怖片里的男主,就是他吗?
她有些好奇地抬起眼仔细打量着他:跟陆长安一样,他也只背了个双肩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看起来倒真像是个大学生。
她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他胳膊底下夹了一个a5的画板,隐约能看到贴在画板的白纸上,有些许灰色的炭笔痕迹。
或许是她看得太久,陆长平不动声色地藏起画板,陆长安则完全没发现陆长平的动作,他低下身来,又乐呵呵地问:“姐姐,你的位置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这是一截软卧车厢,楚娇娇说了自己的卧铺号码,就见大狗狗一乐:“我也是十八号!不过,我是十八号上铺噢,姐姐在我下面对吧?”
楚娇娇正是十八号下铺。
陆长平开开心心地推着楚娇娇到了位置,他解下双肩包往自己的床上一扔,蹲着身在楚娇娇的轮椅面前:“姐姐一个人好上床吗?我帮你?”
楚娇娇礼貌拒绝了,她来这个世界有一个星期了,已经学会了怎么一个人上床。她先把挎包解下来放在床上,然后双手撑着床铺,上半身腰腹发力,配合着手,把自己挪到了床上。
大狗狗被拒绝了也毫不气馁,他努努嘴,示意楚娇娇看自己的腰:“姐姐,你掉的珍珠。”
楚娇娇这才发现,自己腰上钉的一排珍珠掉了一颗。应该是刚刚转身的时候卡在了轮椅里,她太心急没注意到,被扯下来了。除了陆长平手上的这一颗,还有几颗找不见了。
她蹙起眉来。“这……”这扯下来的,也没法钉回去了。
她把那颗珍珠随手收进包里,转头看见陆长平也跟着进来,他随手关上了软卧包厢的门,把包和画板放在座位上——他的床铺在楚娇娇的对面。
他就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楚娇娇。那漆黑如夜色的眼睛直直地与她对视着,似乎在等她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