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响,林恒的声音在枪声的间隙响起:“会用枪吗?!”
“不会!”谢双安恶狠狠地说,“我是守法公民!”
话音刚落,楚娇娇终于跑到了目的地,看清楚了眼前的惨状。
林恒和谢双安浑身都是血,但还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林恒一只手以一种不正常的姿态软软地搭在身侧,另一只手则硬扛着□□的后坐力,依然在瞄准射击。
两人在猎犬的攻击下都显得无比狼狈,肉眼可见的是如果这样下去,两人的结局将没有任何悬念。
但随着她的到来……猎犬忽然行动迟缓起来。先是动作放慢;紧接着迟疑起来,最后,猎犬仿佛找不到目标似的,几次扑了个空,好像忽然瞎了眼又聋了哑了似的。
楚娇娇身后,脚步声比神父低喃的声音来得快些。
她转头一看,才发现神父不知何时居然跟上了她。依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衣袍不染尘埃,握着胸前可怖的眼珠,薄唇微张,低声絮絮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面前这场景,不就是方才的再现吗?猎犬路过她的时候,也像是看不到她似的,直直地略过了她——难道都是神父念的咒的效果?!
谢双安和林恒也看到了她——他们。
场面骤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林恒和谢双安踉踉跄跄地立在屋前,四人的中间隔着一只庞然大物,楚娇娇的身后,神父念念有词。
片刻后,猎犬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找不到锁定的目标,它仰天长啸,然后狂躁地绕着几人来回走了几圈,那几乎看不出鼻子位置的错位的上颚抽了抽,又过了半晌,才不甘心地转身离去,随着突然出现的漫天的雾气,消失在了屋子的拐角处。
三人如释重负,在猎犬消失的瞬间,谢双安就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楚娇娇这才看清楚他腿上的伤口。原本在悬崖上就被猎犬咬过的伤口,落入海时被海水冲得更加狰狞,伤口处还被泡得微微发白,皮肉外翻出来,可怖的伤口几乎占据了整个小腿,露出森森的白骨。
注意到楚娇娇的视线,谢双安稍微用手遮了遮伤口,但不知是触及了哪里,他反而倒吸了一口凉气,倚靠着木屋,整个人脸色苍白无比。
“谢双安!”楚娇娇焦急道,“你没事吧?!”
“……嘶。”他抽着冷气,但脸上依然故作轻松,“没事,这点伤,死不了就行。”
在他身旁,林恒手上的伤也不轻,但他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用单手托着的枪换了一个方向,指着楚娇娇身后的男人,质问道:“你是谁?!”
楚娇娇回头看了一眼,焦急地解释:“他是这里的神父……刚刚是他救了我们。林恒,屋子里的医药箱你放在哪里?我去、我去拿!”比起神父,楚娇娇觉得,还是他们俩的伤更重要。
神父救过他们,至少看着是对他们没有恶意的。
林恒还直直地看着神父。他的表情里充满了不信任,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医药箱的位置告诉了楚娇娇。楚娇娇连忙跑进屋拿了医药箱,再出来时,不知道神父说了什么,林恒已经放下了枪。
她把药箱放在地上摊开,林恒已经走过来,挑出里面有用的药和绷带酒精,娴熟地给自己包扎。
神父忽然冷冷地开口:“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