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召见。”
我拖着脚上沉重的镣铐,一步步上了一辆囚车,坐在四面透风的笼子里,市井的喧闹不绝于耳,偶尔有石子扔过来,原来是聚在街上玩闹的小孩扔着玩,并且朝着我做鬼脸,齐刷刷目送我远去。
我捡起几粒石子攥在掌心里,就如那口碎裂的瓷碗、染血的长衫,能抓到的任何东西都值得好好珍惜。
大理寺门口,张公公已经站在阶下等待。
他眯起精贼的小眼睛,踏着小碎步靠过来:“先和元喜小姐吱个声,今日不论如何,元平定要被判一道罪,至于他愿意担哪道,还是你帮他拿主意吧。”
我问:“就不能脱罪吗?”
张公公笑而不语,甚至连笑都是假的,他也讳莫如深。
我又问:“三殿下想要我怎么劝哥哥?”
“元喜小姐进去见了大理寺卿便会有主意了。”
他说着示意我进去,自己留在门外。
大理寺内不见赵方羡的影子,只见到大理寺卿一个人守着跪在厅堂中央的元平,并且背起手望向墙上的一大幅裱画。
“元喜见过大人。”
我跪到元平身边,他从凌乱的头发里抬起脸,瞪着血红的眼睛质问:“你不要命了,怎么敢一个人来?”
我悄悄摇头,比起食指到嘴边。
元平咽动喉结,把更多的问题咽了下去,开口道:“松大人,我妹妹到了,你要知道什么请问吧,她年纪小,还请不要吓到她。”
大理寺卿思索着转身望向我,心事重重:“元喜,那天在元府你应对我的审问,对答如流,我今日再来问你一遍,三皇子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
“松大人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伤的。”
他不置可否:“那我再来问你,元平有没有向武举主考官宗天泽行贿?”
我有些恼怒:“你这样问我,自然会回答你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
“你……”
我烦躁地要跳起来,以为这老头又来挑衅。
但他是左右为难、进退两难,思考来去不停,一点不像那天咄咄逼人的模样。
我跪回去好好想想:“我哥哥平时抠门又小气,不管对谁都这样,但凡他出手大方点,也不至于现在连个官职都没有。”
元平听了很不乐意:“你说谁小气?我平时没带好吃好喝的给你?”
我呛他:“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从太子手里捡他不要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