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转身带着张公公离开,我捏紧荷包看着他的背影,捉摸不透留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追着他走了几步,就被这一男一女挡住去路。
“小妹,叫什么名字?”
我不情愿答道:“我姓……姓赵,叫……叫赵圆喜。”
两人要了我的名字后,就要带我在此乐营安顿下来。
对这里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赵忡喜欢来这里找乐子,说教坊司在京城下辖的乐营里,就属云音阁的乐官弹唱最优,简直唱到他心坎里去,于是这里有几张桌子、有几个房间,都被我俩摸得透透的。
我随两人走过二楼回廊,步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夹层,泛旧的木门吭吭哧哧被移开后,女人挥手驱赶鼻尖乱飞的灰尘,边咳边说道:“就这里了。”
我不是很情愿:“我本家给你这么多银子,你也不给我安排个好的住处。”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不入乐籍住这里被发现我要掉脑袋的,知道吗?”
女人说着,满眼仇怨地扫视一圈这里,叮嘱我:“你这几天没事别出来,出来也给我把脸遮住,就说你是灶房烧火伤到脸的阿莲。”
“阿莲就阿莲……咳咳咳……你倒是给我换个……”
还没说完,她嘭地合上门板,把我一个人关在里边。
我翻个白眼坐在低矮的夹层里思来想去,要么逃,要么在这里藏三天,傻傻地等赵方羡来接我。
可这个家伙会来接我吗?
我不禁揣测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卖了,但是他又给了那女人一大笔钱,这乐营收个女子入籍都不用掏这么多。
难道人傻钱多?
我下巴抵在膝盖上,指尖在陈旧的木地板上画圈圈,画着画着都是他冷酷的面容。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就当被他骗了,我现在自己想办法逃!
我在房间里找到一块白布,抖开上边的灰尘,把自己脑袋严严实实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这样走出门去,沿着静谧的二楼来到楼下。
正门听曲宴贺的厅堂有人在打扫,我只好改道从后院走,但是后院的家丁聚在一起咋咋呼呼吹水聊天,幸亏我闪得快,躲进路边的小屋里才没被他们发现。
正松口气,身后屋里有个柔弱的声音胆怯问:“你是谁?”
我回头,一个同样娇小的身影缩在火灶台后边,手里还攥着生火的树枝与火钳。
我睁大眼睛,她也与我一样,用白布缠着脑袋,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看着我。
“我……我是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