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我的手,把契约平铺到炕桌上,拿来笔墨在契约左下角补名字。
我阻止他:“要写写另一个!”
他没有反对,等我通知他落笔。
我想了想,报道:“赵圆喜。”
他毫不犹豫写下「赵元喜」。
“名写错了。”
“改不了,以后你就是赵元喜,身份是我家中的女婢,日常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赵方羡匆匆忙忙回去里屋放契约,我跟在身后抢也抢不到,摸也摸不着,这时候张公公回来了,迈着碎步念念有词:“殿下,大理寺有消息了。”
他边打开斗柜的抽屉,将契约保存进其中一个漆盒,边问道:“波曲静有没有招?”
“他嘴太硬了,坚称自己没有谋害殿下你,后来松大人亲自审问并且去云音阁查证,发现那俩被烧死的逻卒确实不是皇城司的人,是趁着晚宴混进来的。”
赵方羡并不在意,只是冷哼一声:“也有可能是波曲静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此地无银三百两,赵忡这么多年来都想让我死,这个老太监又是皇后一家的忠犬,自然也将我视作眼中钉。”
张公公也满脸苦恼,忽又看向我讲道:“而且还发现元二姐喝剩的那杯酒是没有毒的,她点酒的指尖也没有发现毒药,仵作反应元二姐中的毒来自西域的一种草药,中原没有。”
我不免想起元安第一次中毒,但张公公说后续大理寺把云音阁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点可疑的毒物。
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对了殿下,大理寺托人来问阿莲姑娘的遗体要怎么处理?”
张公公摇头可惜,我不等他们商量出结果主动请缨:“阿莲和我姐姐的遗体我会安葬。”
赵方羡想也没想:“我不管你,你请便。”
我一摸口袋:“但是起坟要点钱……”
他打开抽屉中另一个漆盒,露出里边明晃晃、整整齐齐的金元宝与银元宝,随手拿了一个扔给我:“起坟下葬或是火化,都够你用了。”
我原不知他这么富裕,心想他拿我当丫鬟,我也要拿他当水鱼:“那我还想顺便把我爹爹的坟修一下……”
他二话不说甩手走人,留着盒子也没盖上:“多事,自己拿。”
我随手抓了几个元宝藏起来,仅用其中半个就把三座新坟起好。
阿莲与元安的遗体从大理寺接出来后,去了山野寺庙里超度火化,拿到两个骨灰盒子。
老和尚让我打开其中一个,原来里边捡了两块至洁至白的骨节,我一看盒子外边贴的生辰,是阿莲,她与我同一年出生,八字都相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