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而来的小太监斥责他无理,被皇后抬手制止:“你先看。”
果然她真没有再说什么,按捺着浑身明显的焦虑,听着大夫讲:“三殿下没什么问题,应是这段时间过于劳累所致,接下去要好好休养。”
“没什么问题就起来说话。”
皇后终于忍不了,过去掀开赵方羡的被子,赵方羡呼吸很厚重,声音嘶哑不堪:“我知道母后有事要与我说,先别说,等我好一点,说不定就放他一条生路。”
“你当真?”
他哼唧一声,低低呼喊自己浑身骨头疼痛,关节疼痛,还有被她打伤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皇后再次按耐下脾气,坐到床榻边,整理起袖子:“我给你按。”
赵方羡当真爬起来,背对她盘腿坐好:“母后帮我擦药酒。”
“药酒拿来!”
皇后气哄哄地接过我递去的药瓶子,倒了手心里搓了搓后,摁到他肩胛骨。
赵方羡挑三拣四,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肆无忌惮指挥着皇后为他捏胳膊捏腿,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又要吃饭。
他折腾皇后的时候,我让张公公和医官赶紧开了药方,去外边抓来几包药煎煮好。
热腾腾的药水端进屋里来的时候,皇后已经累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讲:“够了吗?还要戏弄我到什么时候?”
赵方羡松松筋骨,隔空提点我:“元喜我的药吹凉它。”
我端起碗吹了几下,他不是很满意:“笨手笨脚!”
“那三爷你自己吹!”
赵方羡被我怨怼一句忽然变得委屈,偏过脸喃喃:“想喝碗药都这么难。”
这家伙平时绝不是这样的,平时一定过来与我打架,闹到屋里人仰马翻为止。
他现在病恹恹的,又是一脸无人照管的落寞,乍一看好像生病的小孩那样委屈。
我实在受不了他,把药碗放回桌上:“三爷喝不喝都行,青烟没了爹爹我再给她找一个!”
他回头瞥我,眼神恨不得变成一把刀,我也瞪他,假装要把药汤倒了。
“行了!”
皇后拍桌而起夺走我手里的药碗,兰花指捏起汤匙,轻轻搅动后舀起一勺送到赵方羡嘴边:“你喝完他,就答应我放曲静一条生路。”
我心想这家伙哪里会吃这套,但他果真乖乖喝完汤匙里的药,一勺接一勺,药碗很快见底。
赵方羡苦得龇牙咧嘴,但就是不说,只苦给人看,皇后叹气:“再苦也要忍着。”
他果然收起表情,满是委屈地看着她:“忍了太久,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