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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的声音高昂尖锐地撕裂了狭窄的空间,凄厉的仿佛是女人的哭声,直穿透了她的身体,陈默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冷颤,看到陈素挤着将她护在身后,给她手中塞了一个钥匙,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要是出事了,拜托你帮忙照顾宣依依…”

陈默愣了一下,看到他径直站在喜轿面前闭着眼往前撞,陈默来不及将他拽回来,却听到了一声响亮的鸡鸣,自上而下一盆粘稠的东西泼了下来,兜头满身的腥臭味。

棺材和喜轿齐齐消失了。

陈默和陈素彼此看着对方成了血人愣住,从上面又飞下来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盛气凌人地看了一眼他们,转身咕咕地往一栋楼走去。

狗血破煞,阳鸡开道。

有人救了他们一命。

被狗血淋头的两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跟了上去。

大公鸡昂首挺胸地拍打着翅膀一层一层地等着他们爬上去,直到爬到最高处,陈默发现在狭窄的楼道里摆放着许多丧葬用品,在最高处,还在夹缝中摆放着一个刷了一半生漆的棺材,一扇门半开着,隐约有咿咿呀呀的黄梅戏从里面飘出来,在死寂中更显阴冷。

大公鸡拍打着翅膀飞进了一扇门,里面摆放满了花圈和纸人。陈默跟着走近,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衣的老人家正在烟雾缭绕里翘着脚听戏曲,看到他们走进来了,拿着烟袋在茶桌上磕了一下,伸出手来。

陈默被这浓厚又刺鼻的烟味给猛呛了一下,隐约觉得这个烟味有些熟悉:“什么?”

“报酬啊。”老人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我最烦的就是你们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大半夜还敢留在这里,难道你们不知道凤仪巷的规矩吗?”

陈默恍然大悟,伸手想起来自己的工资全都被扣没了,神情有些尴尬地看向了陈素,他拿出手机:“我能扫二维码吗?”

“我不收钱。”他的胸膛像是一扇年久失修的老旧风箱,发出残破不堪的气声:“我救了你的性命,我要让你给我等同你性命贵重的东西。”

陈默摸索着浑身的东西,之前那把匕首被收了,她被节目组应招的匆忙,身上只带了手机算是最贵重的物品,她将手机拿出来时,老人家却摇头:“我不要。”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左手上:“我要你用这只手给我写一个字。”

陈默的神情微动,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收了回去:“您说笑了,我写的字,怎么能算等同我性命的东西呢?”

老头子带着精光的眼神像是蛇一样盘踞在她的左手上,门咯吱一声缓缓地关闭,陈素骤然发出一声惊叫,因为他看到满房间堆放的纸人全都站立了起来,惨白无瞳孔的脸庞齐齐地转向了他们。

“你们还不知道凤仪巷为什么会有十二点所有人都必须要在家里的规定吧?”

老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如同悬在半空的一颗头颅,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凤仪巷,前身是一条喜帖街,而后又被人改成了殡仪巷,大阴对撞大喜,本就相克,到了十二点,是煞气最重之时。”

“既然你们不愿满足我的要求,那我就不挽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