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玉毕竟是个外男,没多久便要起身相辞,毕竟是自家亲人,沈书晴亲自相送于大门之外。
大门之外,竹影婆娑,沈书晴见李府小厮解了套马绳,正要驾车离开,又不放心地走了过去,“表哥,你可千万记得把信寄去颍川。”
当初要嫁,是她一力求的,如今要离,却是不能再不听他们的意见
事到如今,她才方知晓,这世上唯有血亲才是靠得住的。
下意识便垂眸去觑被手托住的肚子,那才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正这时,肚里孩儿使劲地踢了一下肚子,险些叫沈书晴摔倒。
好在李照玉还未上车,迅速地搂住了她的腰,才没叫她往地上摔去。
陆深刚骑行至葫芦巷口,便瞧见两人如此暧昧不清的一幕。
缰绳一扯,止住马匹前进的步伐,他紧抿着因为极度愤怒而苍白的薄唇,狠厉眼神穿过半条巷子准确无误地落在李照玉紧掐在沈书晴腰上的手上。
不屈地抬起冷傲的下颌,陆深行云流水地自马鞍上取下弓箭,分秒间已将弓箭横于胸前,他单目凝视着李照玉的后脑,咬紧的牙关一松,离弦的箭风一般刹那间便穿破虚空抵达在沈书晴因为惊悚而蹬得浑圆的眼前。
“沈书晴,你竟敢背夫偷汉!”
第33章 发疯
箭矢将李照玉束发的莲花白玉冠射落在地,如瀑墨发泄在月白锦袍之上,平添几分自如风流,他的身子因突如其来的力道往前一带,然他毕竟有几分武艺在身,为着沈书晴的安危,整个下盘楞是一动也不动,稳如泰山。
见沈书晴吓得面色发白,反倒是还笑着安慰她。
“没事了,书晴。”
“你表兄命大着呢。”
眼睁睁看着箭矢贴着李照玉的头皮擦过,吓得沈书晴浑身打抖,即便如今他笑着同自己讲话,还是心有余悸地伸出她轻颤的指尖至他头顶,想要确认他当真没有受伤,即便她知晓脑袋受伤的人,是不可能站在这里同她说话,但万一是幻觉呢,她得证实一下。
李照玉身量很高,沈书晴看不见他的发顶,只能踮起脚尖用手去摸。
李照玉似乎察觉了她的意图,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摇头浅笑,“当真没有受伤,表兄还能骗你不成?”
话毕,他往身后淡淡一瞥,想看清是哪个混蛋要当街射杀他这个朝廷命官,就瞧见陆深单手捏缰疾驰骋而来,巷道的风卷起他靛青的衣摆,给他本就冷若冰山的气度增添了几分盛气凌人之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