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敷衍地用空出的那只手接过来一看,竟是惊得右手中的果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是陆深。
许久不见,他清减了,清冷的面颊更加凌厉,本就不苟言笑的他,如今一脸的生人勿进的冷淡疏离。
他今日没有穿寻常的暗色衣袍,倒是穿了件雪色锦袍,竟然多了几分少年之气,倒是削减从前那从老狐狸堆里沾染来的老成气。
他并不奇怪他会来颍川,表兄已写信与她说过,这样的名利场,他定然不会错过,只是她不曾料想他这般早就来了。
距离八月十五中秋节她外祖的生辰还有半个月,他这就来了,来做甚么?
总不会是来与她外祖联络感情?
沈书晴放下火齐,有些没好气道:“他这回是有甚么事情要求外祖帮忙?”
沈母却摇了摇头,“暂还不知,想来不是小事。”
“否则,你外祖不肯见他,他一个王爷,也至于要跪在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也太没脸面了。”
沈母这一说,沈书晴又举起了火齐,果真如她所说的,整个街巷的人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免不了指指点点。
沈母见她看得直皱眉,遂问:“怎么,心疼了?”
沈书晴摇头否认,“倒不是,女儿只是在想,会不会是遥儿有事,否则他怎地求到了外祖面前?”
沈母一听有理,便也没了看戏的心思,当即招来身边管事的张嬷嬷,叫他去给陈老爷子递一个信儿,万一是她宝贝外孙有事,耽搁了就不好了。
而那管事的嬷嬷刚一离开房间,外面就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沈书晴举起的火齐还没有放下,便瞧见雨水沿着陆深挺秀的鼻尖往下滴落,渐渐地,雪白锦袍也为雨水所打湿紧贴着她的宽肩劲腰,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笔直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神色淡漠,好似早就将一切生死置之度外。
林墨劝了好几回,皆被他视而不见,一旁拴在门口套马石上的马匹,也因为淋了雨,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不住地打着响鼻。
围观的人群倒是散去了。
沈母见自家女儿一眨不眨地举着火齐盯着陆深,神色似有几分惆怅,举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你这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