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替他一想,若她是他,只怕早已失望透顶地回到金陵。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她回到颍川,即便她又一次冤枉他,还在他跟前与表兄恩爱,他已然不曾放弃过她。
若是这都不算爱。
沈书晴也不知到底甚么才算是爱了。
思及此,她泪如雨下地拥上了贵太妃,“母妃,书晴知错了。”
贵太妃泪眼朦胧地拍了怕她的肩膀,“知错就改,等深儿醒过来,你们两个可别在闹别扭了,我老婆可吃不消。”
说罢,贵太妃眸色暗了暗,她抬头看天,不知道老天是否会给这两个孩子从头来过的机会。
好在,经过太医殚精竭虑地施针一个时辰,终于勉强稳住了陆深的心脉,摸了把满头大汗的额头,与闻讯赶去的贵太妃道:“也得亏老夫来的早,若是再晚来半刻钟,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但是你们也别高兴太早,他这伤在脏器,我只是保住了他的命,他会不会痴傻,还能不能行走,这却是老夫不能做保的。”
第67章 你若是能够醒来,我们重新来过。
当听到可以保命的时候,贵太妃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转眼间孙太医又说,有可能醒来会是个痴傻的,亦或是不良于行的,又忍不住揪起了眉头。
“我那皇儿自小聪慧,若当真是成了个傻的,他只怕是更宁愿去死。”
“若非要在痴傻和不良于行里头选一个,我到愿意是后者。”
说到这里,他觑了眼同样忐忑不安,正捏着手指,眼神也是躲闪不安的沈书晴,“就是不知,若是深儿当真不能行走了,书晴你可会嫌弃他?”
陆深今日之祸,说到底沈书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不必提她依然明白自己此前曾如何冤枉了陆深,哪里还会去嫌弃他,只不断摇头,“母妃放心,只要王爷能够醒来,若他痴傻,我便照顾他一辈子。若他不能走路,我便做他的拐杖。”
沈书晴没有注意到的是,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深被褥下伸出来的手指蜷了蜷。
是夜,张贵妃的宸元殿,皇帝正在张贵妃的陪同下,观赏舞姬跳舞。
此时正值深秋,天气渐有凉意,皇帝身侧的一个小宫女正在给殿柱旁的暖炉添炭,因其挽起袖子时露出一截皓腕,竟将皇帝的目光从台下的舞姬身上夺走。
许是感受到了背后热切的目光,那小宫女添炭过后便赶紧退下,可即便她已如此识趣,依旧被另一侧坐在蒲团上的张贵妃狠厉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