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如今的贵太妃,被先皇盛宠了二十几年,也硬是没有给孩子争一把嫡出的身份,是以才落得如今这个被动的局面。
想到这里,张贵妃便觉得该顺着皇帝一些,不多时便叫人将方才那个汀兰叫了回来。
却说过去了一日一夜,贤王还没有醒来,贵太妃病急乱投医,在王府设了一个小佛堂,从今日晨间就一直在里头诵经念佛。
听着听雨阁里传出来的经声,抱着孩子哄的沈书晴又是眼眶一红,她将孩子递给奶娘,她也想要像母妃一样,为陆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孩子自从昨日陆深病倒开始,就特别爱闹腾,奶娘根本哄不好,连红菱也不要,只要她这个当娘的抱,至少也得要在她三步之外。
没办法,沈书晴只得叫红菱抱了孩儿跟她进厨房,她做吃食,红菱抱着遥儿在一旁看着。
王妃和小郡王一起进厨房,可吓坏了这里的厨子,纷纷表示王妃想吃什么但凭吩咐,委实不必亲自下厨。
可沈书晴心里忐忑,为他做些事情,倒还踏实些,便依然坚持。
从前她母亲病重,她是侍候过病人的,知晓病人这个时候,只能吃些清淡的吃食,便打算煨个小米红枣粥这是从前她照顾她娘亲时,她娘亲最爱的粥,她想陆深也许会喜欢,便亲力亲为地做了。
坐在小炉子前的兀子凳上,捏着粗粝的柴火往灶膛添,火一下子窜起来老高,她仿若从火焰里看到了邺城竹屋时,陆深用竹叶生炉子的画面。
当时她还笑他是个煮夫,而他却是委屈巴巴地道:“我对你再好又如何,你还不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思及此,沈书晴霎时又泪目了,视线中的火苗也渐渐看不真切。
若是当时她在农户家中,没有跟她外祖联系,而是直接跟他回了金陵,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是不是就不必受这无妄之灾了。
襁褓里的遥儿,看着沈书晴哭,也跟着哼哼唧唧,着急起来又叫了几声娘,虽则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有几分担忧在。
沈书晴听得心都要碎了,赶紧抹掉眼角的泪珠,对遥儿挤出一抹笑来,“遥儿不必担心,娘没事。”
她的丈夫生死不明,她的孩子还不曾满周岁,她也不能有事。
等粥做好,遥儿到底是睡了,沈书晴将红菱留下来照顾遥儿,将小米粥装入瓷盅,提在食盒里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