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颍川陈氏底蕴深厚,非一般世族门阀可以比拟,不知拥有多少奇珍异宝,沈书晴又是陈氏一族族长孙辈的唯一血脉,自然好东西都会留给她。
陆深早在对上沈书晴那冷漠的目光后,便认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自己明白归明白,别人点破他便不高兴了,更何况陆深对陈行元的怨气甚深,并不愿沈书晴佩戴他给的首饰头面,“甚么前朝孤品,本王瞧着也不过如此。”
说罢,他将那几截红玉拿出来,递给林墨:“不过就是一寻常玉佩,再做一根一模一样的便是。”
“本王命你半个月之内,照着这根簪子,做一根不论是材质还是样式,皆一模一样的簪子来。”
“若是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你这个王府总管也不必做了。”
林墨心里苦啊,这能是小事吗,这玉的材质他从未见过,到哪里去给他做,还半个月之内,他自己怎不去做?
不过埋怨归埋怨也只能藏在心里,到底还是躬身一礼恭敬地应了下来,不过到底心里憋着一口气,才一出门,便将小李子叫来,“王爷命你半个月之内,做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若是半个月之后见不到簪子,届时提头来见。”
小李子被这话吓得双膝发抖,颤巍巍扶着廊柱才勉强立住身子。
陆深并不知晓外间的事,只是歇在这书房,看着书房的归置大多是女儿家用惯的器具,不乏绣篮,妆奁之类,倒是想起从前他动辄发火,便将她赶来这里,霎时也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不得不说,她比从前聪慧了不少,作为丈夫,他甚感欣慰。
思及此,想起从前自己做的混蛋事,他也释怀几许,随意翻捡着妆奁,不过是些簪子钗环,虽则有洒扫的丫鬟日日打扫,可妆奁显然没有人打开过,里头的簪子上布了不少灰尘,陆深爱洁,便要关了妆奁,却这时他瞧见压在钗环下的一封信。
拿起信封,抽出来略略一扫,竟然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早在去岁,他为了拿捏她,曾吓唬过她说要将她送去给李照玉为妾,当时他自是知晓她极度不愿,也着实伤伤心心地哭了好几场,却并不知她在当时竟然如此心如死灰。
这封信是写给她娘的,虽不是遗言,也和遗言差不多了。只怕是对前程感到绝望之下,才急着将自己目前的财物皆一一列明,并打算交给她母亲。
刹那间,那被她强迫做小倌的屈辱便且烟消云散。
他欠她的,或许永远都还不完,既然她想要玩,便陪她玩一玩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