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早在沈书晴在地上作画时,陆深便已寻到这里来,瞧见她用树枝这般去戳,戳得很是开心,便没有打搅她,直到他视线一上移,落在她清清落落的脸上,目光触及她红肿的双眼,这才心口一酸,不再隐在暗处。
“瑶瑶,为夫来接你了。”陆深和沈书晴一样不曾用过午食,又骑马在整个密林找了她半日,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是以他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有气无力。
沈书晴一听他的声音,唬了一大跳,再见到他真人过后,当即抓了一把泥土往他身上扔,湿润的泥土砸伤他月白的锦袍,当即落下许多泥点子。
陆深爱洁,当即皱了皱眉。
而她砸过泥巴后,自己则是拔腿就跑。
可陆深又岂会容许她再度消失在视线,当即松开了系着猎狗的绳索,那猎狗出发之前闻过沈书晴的衣物,是以一脱缰便追着沈书晴而去。
这猎狗黑黄相间的毛发,龇牙咧嘴,个头比沈书晴也差不多,沈书晴才跑出去几步,马上又拐了一个弯逃回陆深身侧,甚至因为害怕,还直接攥上来陆深的袖子,正戒备地看着那因为忌惮陆深而不敢上前的猎狗。
陆深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你快叫它离开啊,我害怕。”
陆深垂眸看她,她说话时身子微微发颤,发髻上的珍珠流苏步摇不住地摇晃,他知道她怕那条猎狗,可他更知道一旦那猎狗离开,她接着也会离开,是以他难得地拒绝了她,“天色渐晚,密林恐有野兽出没,有来旺在,可以吓退他们。”
那狗叫来旺,时陆深军中训练的猎犬。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沈书晴这才没有坚持让它离开,如今天幕刚刚擦黑,又有月亮当空,密林里尚可看得清路,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回走去。
沈书晴有许多话想要问他,可是一个字也问不出口,只觉得心如刀割,没多久便又开始忍不住落泪,她终于抑制不住体内汹涌的失望,她说:“等出了林子,回了金陵,我们便和离吧。”
“到时候,你迎娶九妹妹进门,你同陈家的姻亲就依旧还作数。”
她将她思索出的法子说与他听后,便垂下了头,只盯着自己一直向前的足尖瞧,半晌她发现她走到了来旺的前面,登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拍着心口往陆深看去,才发现他已然落后她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