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委屈,可是她如今真的没有办法与他亲近,是以也对他致歉,“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起,王爷,我暂且还没有法子接受你。”
陆深眸光再度暗了暗,却没忘记在她跨过门槛是提起她柿青色的衣摆,沈书晴看在眼里,遂问他:“你对我从来皆是这般鞍前马后的吗?”
陆深已先一步跨过门槛,而沈书晴还整个人在门廊之下,下意识他便伸手去拉她的手,牵她进门,却在触及她陌生的目光后,又缩回手,尴尬的手顿在空中无处安放,索性背在身后,待看她进门后,这才转过身,引导他往里面走去。
许是接连两次献殷勤被拒绝,陆深走得有些快,却也始终控制在她的三步之内,她听女子唤他,“陆深,我问你话呢。”
“我听我娘和红菱讲,你对我很好,你对我从来皆是这般好吗?”
陆深惭愧得甚至不敢看她,他一开始对她,怎么能算好呢,不过是将她当做一个延绵子嗣的女子罢了,半点真心也没有。
葫芦巷的宅子不大,不过是后花园宽展些罢了,一刻钟后陆深便领着她到了主院,他指着正中的那三间并排屋子的正中一间,“那间屋子,我们不吵架时便住在那里。”
又指向东厢的书房,“每回我们吵架,你便会搬去那里,前阵子你同我闹别扭,倒是也将我赶去过那里。”
等两人走到主屋门口,忙有丫鬟用锁匙开了门,屋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显然每日皆有人在打扫。
两人落座在临窗大炕上,待下人将热茶及几碟子点心置放在炕几上,陆深将冒着白雾的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透过支摘窗的缝隙恰好可以看到东厢廊庑下的那丛栀子,此刻已是冬日,却坚韧地看了几朵洁白花朵,一如他的妻,纵然经受如此多的磨难,如今也还是依然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就够了。
陆深缓缓阖眼,他攥着茶杯的指骨因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他薄唇徐徐张开,“你问我是否从头到尾对你很好。”
他摇了摇头,“不是的。”
“一开始,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子嗣,而我以前那个王妃,是在成婚当晚就逃走了,王府没有女人替本王延绵子嗣,母妃便帮我张罗外室。”
“我母妃对你父亲有着几分钦佩之情,是以得知你竟然在列,便要我选你,一则是想救你出沈家的火坑,二则是相信沈大人的闺女更适合诞下她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