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握住男子的手腕,“爷,我可以不走吗?”
不论前路如何,我想留下来陪你,一如你当初不顾任何险阻也要护着我一般,或许我没有能力可以帮你,可我能够陪伴在你身侧,在你累的时候给你送上一杯热茶,替你揉揉肩膀,亦或是给你说一句暖心的话帮你打气。
陆深一听这话,当即沉下脸来,“瑶瑶,旁的事情本王皆可以顺着你,此事却不一样,干系重大,是本王与你外祖所商定,容不得你拒绝,明白了吗?”
她的丈夫,她的外祖,皆要她离开金陵,虽然他们不曾告诉她缘由,可沈书晴也猜到了一些,只怕是自己丈夫接下来将要身处险境,才不得不将一大家子支开。
可他忘了一件事,“爷,我们是夫妻啊,夫妻难道不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只能和你一起享福,却没有半点本事陪你一起吃苦的女人?”
陆沈淡淡扫了她一眼,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沈书晴察觉那眼神中带着嘲讽,意思是“你说呢”,顿时气得撅起嘴巴,“你混蛋,瞧不起人。”
可陆深却并未纵着她,只摇了摇头,继续替他绞头发。烛光氤氲着他俊朗紧绷的侧颜,将他替女子绞头发的影子,透过支摘窗打在外头的一池温泉水上,将他清俊的身影放大了十倍不止。
林墨推开院们,进来送夜宵,便瞧见温泉池子里飘荡着细细替女子擦发的黑影,顿时是老泪纵横,自家王爷驰骋沙场的那只手,如今只能窝在屋子里替妇人绞头发,自是不能再将宵夜端进去,打搅了两位的好事,可是要挨骂。
夜宵是那婶子做的鸡丝汤面,鸡是庄子上散养的,里头还放了山上采摘的嫩蘑,面不能久放,林墨便做主自己吃了,一边吃还一边咒骂皇帝昏聩。
昏君,放着自家爷这样的神勇之将不用,放着战功赫赫的宁远侯不用,非启用张贵妃那不成器的兄弟,还美其名曰去收编那边关的民兵,一不带粮,二不带军饷,就带着三万人,以及一个盖有玉玺的没用的圣旨,便想着坐收其成地去接管王爷暗地里已发展到十万数量的民兵。
沈书晴对于朝堂的风云诡谲并不知道情,而今只是安静地依偎在她男人怀里,享受着离别前最后一夜的温存,“爷,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既然要走,便一大家子走吧,妾身知晓你在金陵有些东西放不下,可那些东西有我和遥儿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