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动不动就死谏的家伙,整个朝堂,最是他们几个不会贪污一分银子,这银子说白了进了国库就是他的,被贪一分皆是割他的肉,交给那几个硬骨头正好,赈灾成了回来官升一级,赈灾不成再杀不迟,若是赈灾途中被流民砍死了,那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对,就这么办。”
隔天,皇帝当朝宣布,要庚御史为首的几个御史领了银子去分别去全国各地赈灾。
要御史去赈灾,简直是闻所未闻,皇帝的安排简直就是越俎代庖,户部尚书当朝反驳,也有朝臣附和皇帝此举不妥。然则以宁远侯为首的几个大臣却一力支持,“自从雪灾以来,户部毫无作为,皇上也是对户部失望至极,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董先河怼他,“你一个武将,懂如何赈灾吗?便在此胡说八道?”
宁远侯有备而来,丝毫不惧,他摸了把美须,“董大人,本侯虽然不懂赈灾,可本侯却是明白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如今我梁朝外忧内患,外有强敌环伺在侧,内有各地的雪灾,唯有平了雪灾,安了人心,将士的家人得以安家乐业,我前方的将士才能放心搏命。”
一席话说下来,说到了朝上的武将心里,几个武将皆红了眼眶站出来附议,也许从前,他们皆是不同阵营的人,可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众武将齐齐发声:“臣,有请皇上派庚御史等前往赈灾。”
武将嗓门大,齐齐发声,震耳欲聋,便是连帝位上心不在焉的皇帝也是虎躯一震,当即一锤定音,“好,既然诸位卿家皆认同,那就这么办。”
自朝堂下来,宁远侯特意赶来贤王府报喜,“深儿,如你所愿,皇帝派了庚文远前去赈灾。”
庚文远刚直不阿,乃是故去沈钰的上司,派他去赈灾,陆深这才放心,如今的灾情,总是要先处置才好。
宁远侯是武官的代表,董先河是文官代表,两人入朝几乎是同期入仕,身在各自阵营,是以不对付了二三十年,宁愿侯还是第一次看董先河吃瘪,顿时忍不住道:“深儿,你是没看到,那个董先河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舅父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哈哈哈。”
陆深并不想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龃龉,转头就去翘头案背后看书,却是个不愿意理会人,甚至是赶人的态度。
宁远侯是他舅父,知晓他性子虽然冷淡,可对他却十分有礼,猜是他最近心心绪不佳,便招来林墨询问,林墨吞吞吐吐并不敢将自家主子的事情告诉别人,这就叫宁远侯更加好奇了,便又想着去问一问沈书晴这个外甥媳妇,林墨一听当即就慌了,“侯爷就莫要给我们王爷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