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话说得小声,女子哭声又大,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陆深瞥了一眼里头裹在被子里的女子,刻意扬高了声音道:“哦,谢娘子啊?你叫她在花厅先等着,本王稍后就来。”
这一回,沈书晴听清楚了,是那个狐媚子女人约了他见面,可恨的是还在她的眼皮子地下,而他竟然还应下了,遂哭得更汹涌了,他怎么能应下呢,不是说喜欢她,不是都愿意为了她去死,怎么为她拒绝一个女人也做不到呢,权势当真就这般好?
不过,这一回她终于是没忍住抬起她那烂桃儿一样的眼,看了眼还未离去的陆深,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心塞,他竟取了几身衣裳,在铜镜面前比划,最终择了一件最为鲜亮的绛紫色蟒袍,束了一只羊脂白玉冠,他本就生得冷白,这一身贵气的装扮,霎时叫整个屋子皆是一亮。
换好衣裳,陆深海对着镜子,整理起了鬓发,看起来像是在整理鬓发,但其实却是自铜镜里窥探女子的神色,在他换衣裳时便瞧见女子扁着唇瓣流泪,分明心里难受,却不愿意向他提任何的要求,如今见他整理发冠,也是如此地委屈,却始终不曾开口留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
最后从铜镜里看了一眼女子红肿的眼眶,陆深硬起心场收回视线,整理片刻袖口,便迈着四方步离开了春华苑的上房。
只她一走,沈书晴就冲出去,将门哐当一声关上,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门上,捂着唇低低地哭了起来。
为何啊?
为何她外祖会同意这件事啊?
为何陆深也不反对?
为何一夜之间,她似乎就失去了外祖和丈夫的爱护?
却说花厅那一边,谢兰珠忐忑等了许久,她以为他不会来的,毕竟他对妻子的爱护,是个人皆看在眼里,照理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当着王妃的面约见贤王,可她试探一下陆深的心意,以及沈书晴的道行。
若是陆深肯来,那说明在他眼里,利益比妻子重要。若是他不肯来,她则该考虑是否接受她爹爹的建议,拒绝这桩婚事。
可她在花厅等了好久,等得一盏茶都凉透了,他还没有来,果然在他心里,那个妻子如此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