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是不放心自己,沈书晴点点头应了下来,她将他腰带上的那个装了她青丝的月白荷包取下,塞到他的手里,“这个你带着,想我了就拿出来看一看。”
又垂眸,温柔地抚向肚子,“我和孩儿都盼你回来。”
陆深覆上她的手,两人的手下有一个孩子,是一个崭新的生命,正如他如今要做的事,皆是全新的际遇,他有些失神地道:“瑶瑶,本王总觉得这个孩子不一般。”
沈书晴知晓他又要扯什么命数一说了,“好了,你别这样,这对遥儿不公平,说到底遥儿才是你的嫡长子,按照祖宗规矩继承你衣钵的该是他。”
陆深墨眸微微眯起,他透过窗棂的缝隙望向挂在树梢的明月,“可是瑶瑶,本王也非嫡非长啊,本王以为这天子之位,应该是能者居之,而并非为了祖宗规矩而一概论之。”
沈书晴不想同他继续说下去,打岔道:“那万一这个孩儿是个女儿呢?你快别说了。”
陆深沉吟片刻道:“她若有这个本事,能够压得住她兄长,又有何不可呢?你别忘了我们梁朝的高祖帝便是女儿家。”
刑部的邓为民是在一个时辰后带着圣旨抵达的贤王府,彼时陆深正在翠华苑的书房内挥毫作画,陛下是一幅田园风景,一辆牛车行走在蜿蜒的村道上,牛车上一对年轻夫妇,他们虽身穿粗布衣衫,却互相依偎着眺望这前方,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是几间泥土胚的矮房子,院子里还有个只有顶棚的露天厨房,炊烟寥寥升起,一条大狗守在小院前,最是人间烟火气。
这幅画不同于以往陆深随手用黑墨挥就,是用各色石料作为颜料,这种画废时废功夫,显然不是一日之功,沈书晴正在用朱砂调成墨汁,方便陆深给画中她那水红色的粗布衣衫上色,“爷,这画你从甚么时候开始画的啊?”
“从去岁你放弃去颍川开始。”那一日是他二十二岁的生辰,她亲手做的一碗面带来的快意胜过驰骋千军万马的豪情,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或许不是他想象中追逐权势,所求也不过是和心上人过最为平凡的日子,只是这些肉麻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挥洒在笔墨丹青里头,聊表情意。
“这幅画本是打算当做生辰礼送你,只是到时候不知道本王回来没有,就先给你了。”
这话可不大好听,好似回不来似的,沈书晴鼓着腮帮子拒绝,“生辰礼自然要在生辰当日送,我不管,我生辰那日,你必须得回来。”
至沈书晴十九岁的生辰还有两个月,陆深还真的没多少把握,他并不敢随意承诺,只笑着去捏她鼓起的腮,“怎么?又害怕本王回不来了?”
沈书晴一把劈开他的手,“我不管,你答应过我要回来的,你若是不回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