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了。”
皇帝见她吃药,爱怜的目光觑向她的肚子,步子不由得快了一些,去到案边搂住她的肩,声音是难得地温和,“是安胎药?你可是吓得动了胎气?”
丽妃转眸过来,抬手抚上了皇帝锋折的下颌,牵起带着黑汁的唇角,笑得渗人,“皇上,这不是安胎药,这是□□。”
□□?怎会是□□?
皇帝瞪大了眼,还不及问个真切,胸膛便中了一刀,钻心剧痛传来,皇帝立马倒在血泊之中,他掀手捂着心口,可汩汩的鲜血依旧钻出他的指缝不断往外冒,“为什么啊?朕哪里对你不住?”
正这时,殿门被踢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罩下,皇帝忍着蚀骨的疼艰难转身,便瞧见陆深一身靛青蟒袍欺山踏月行来,顿时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想要歇斯底里,出口的声音却是十分孱弱,“你是老四派来的?”
陆深站在门口并未进去,只抬起他倨傲不羁的下颌,冷冰冰地道:“五弟,汀兰是大哥的遗孀。”
□□的药效上来,乌黑的血液自唇角流出,脏腑翻江倒海,疼得汀兰小脸皱成一团,可当汀兰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皇帝时,唇角却勾起了快意的笑,“多谢贤王殿下,让汀兰亲手替岐王手刃仇人!”
汀兰是岐王的通房丫鬟,当初三王作乱,她刚好在外躲过一劫,后来亲眼目睹岐王上下五百多人口全都被斩首示众,她便暗暗下决心要为岐王报仇,这才主动找到了陆深。
“不,汀兰,你是喜欢朕的。”皇帝拼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扶手椅旁,抓着椅子臂坐起,想要去牵她的手,却被汀兰拿起案上的空碗兜头敲了下去,皇帝的额头豁了一道血口子,又躺了下去,这一回他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狗皇帝,你去死!”
皇帝躺在海棠纹地砖上,五月的天气,地砖却冷得像是数九寒冬,冰冻彻骨,他知道那是他身体的生机在一丝丝抽剥离去,他看见门口背着月光站着的陆深,如此地英姿挺拔,清隽如玉,虽从不愿意承认,但其实他打小就嫉妒他。
他自五岁起就被封为了太子,但眼前人才是受尽了父皇的宠爱,父皇的御书房他可随意进出,父皇只教他一个人功夫,父皇还将他私库的大部分财物皆给了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