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大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薛竹隐吩咐小厮要间上好的厢房,迈过门槛便上楼梯往二楼走。
梁楚跟在她身后:“薛编修之前说少去酒楼,我看你对这好像挺熟悉。”
“之前来过一次。”薛竹隐想起上次来这还是偷偷跟着顾修远来的,抬眼扫视二楼厢房,左手第三间应为曼娘所在。
“啊——”薛竹隐轻呼一声,她脚底一滑,身体后仰,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梁楚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待她站定后又迅速放开,低头一看,地上有些许酒迹,大约是谁不小心打翻的。
薛竹隐皱眉,小心地绕开那摊水迹,又回头朝梁楚道:“多谢梁兄。”
顾府内,顾修远今日闲着无事,想到上次竹隐吃烤兔子吃得可香,特地又烤了几只,等她画酉回来吃。
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索性让人搬了把椅子到大门口,自个坐在大门口等她,这样她一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直等到日落西山,薛竹隐的马车才姗姗从街角转过来。
顾修远从椅子上站起,理了理身上的袍子,一溜小跑站到顾府门口的台阶下等马车驶过来。
马蹄声与轮子转动的声音越发清晰可闻,顾修远觉得那轮子像是从自己心上碾过去似的,马车越近,自己的心提得越紧。
十引,八引,三引,九丈,六丈,一丈……
马车没有停下,从他眼前隆隆而过,带起路上的灰尘扬到他脸上,顾修远还能够看到老周一脸的忿忿。
顾修远悬着的心像狠狠沉入水底的秤砣,他飞身追上去,飒然落在马车前。
老周猛勒缰绳及时停车,手掌抚着心口惊魂未定:“公子可不能做傻事啊!”
“老周,你要载竹隐去哪里?”顾修远问他。
“大人说她今日不回来吃饭,让我给您带个信,我正要把马车从偏门驶进去。”老周说道,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姑爷!大人她今日带了位公子去丰乐楼!她从来都不去酒楼寻欢作乐的,肯定是被他带坏了!”
一丝危机感浮上心头,顾修远想到那日薛竹隐和他说起梁楚时欣赏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叫梁楚的?”
老周摸摸脑门:“这老奴不知道,不过姑爷去了就知道了!”
“你快带我去!”顾修远说道,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他,“你在这等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