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前,薛竹隐不满意这桩婚事,对他冷着一张脸,他却觉得她即便是生气冷脸,眉眼如泠泠皓月,也大有可观之处。
可后来,他见到薛竹隐对他言笑晏晏的样子,见到她对他戏谑耍弄的样子,见到她对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见到她认真安慰他的样子……
他怎么能够再忍受薛竹隐对她视而不见呢?这半个月来,薛竹隐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快把他逼疯了。
明日,明日他一定要把话都说清楚。
晨光照在薛竹隐的脸上,她眼睫动了动,元气恢复,她难得地伸了个懒腰。
看到床榻边抱臂浅眠的顾修远,闻到他身上的草木清香,她愣了一下,仿佛找到了昨夜梦见自己置身芳草地的原因。
昨晚他一直守在这里?可她只是太困了,又不是生病了,有什么好守的?
虽然现在已经入夏,但他这样睡觉还是容易着凉,薛竹隐看着他的睡颜,把自己的被子小心地覆在他身上。
顾修远倏地睁眼,吓了她一跳,她心虚地把被子从他身前绕一圈,假装自己是在抖被子。
“竹隐是想给我盖被子?”顾修远眼睛亮了,转过身来扒在榻边仰头问她。
薛竹隐错开他的眼神,轻咳两声:“当然不是,我两日不在万筠堂,担心被子上沾了灰,所以抖一抖。”
顾修远看破不说破,抢过她手中的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语气可怜:“万筠堂夜间露气始终,昨晚我被冻得瑟瑟发抖,现在有了竹隐的被子好多了。”
既然竹隐还会关心自己,那自己和她的关系就还有转圜之地,他决定抓紧机会开口:
“我……”
“你……”
薛竹隐与他同时开口。
顾修远的心提了起来:“你先说。”
“昨日我送泠烟出京,”薛竹隐留了个心眼,并未把苏泠烟的去向告诉顾修远,她继续说道,“泠烟同我说,因你在帮她逃出东宫的事情上也花了很大的力气,她原来十分怨恨你,现在不恨了。”
“那竹隐呢?竹隐还怨恨我吗?”顾修远暗自松一口气,握住她的双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薛竹隐没想到他关心的是这个,她一时噎住。
她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按道理来说,苏泠烟作为此事的受害者,都能够释然原谅顾修远,她似乎也不应再为此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