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是谢砚书要去香山寺庙祭拜宋锦安的日子。
她也想去,那里头住着她的呦呦。
宋锦安一时间心乱如麻,且不说她要以何身份跟着,光是谢砚书看管犯人似得待她也不能叫她有离府的机会。
足足坐至傍晚,宋锦安咬牙提着灯笼朝前院去。
崔氏
谢府月色沉沉, 寂静无声。
宋锦安轻轻叩响门扉,良久,她听到谢砚书说进。
谢砚书抬眸看眼宋锦安。
今儿宋锦安一身灰白色丝绸罩衣, 立于暮色中倒是清瘦外有些窈窕。
“接着念信。”谢砚书手腕一偏, 两枚瓷瓶稳稳落在宋锦安跟前,倒也未见碎。
宋锦安拾起瓶子,掌心磨擦,从善如流道,“宋大小姐常会忆起宋府里的槐树,她曾在树下同兄长嬉戏。若未逢巨变,宋大小姐该是能于元泰元年成为姑姑的。”
说罢, 宋锦安拔开瓷瓶封口,闭着眼咽下
依譁
药丸, 熟悉的苦辣感这次只叫她眉头皱皱。
“还有事?”见宋锦安没走,谢砚书开口。
宋锦安颔首,“我确实有件事想请大人同意。听闻过几日大人会带着小少爷去香山祭拜,可否允我同行?”
“你应当清楚你身上的嫌疑尚未洗清。”
“我知晓大人怕我私自出逃或是里应外合,然我受毒药钳制又遭姚瑶看管, 大人觉着以我不会武的能力何以逃出生天。”
“宋五。”谢砚书缓缓放低语调,“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闻言, 宋锦安心头冷笑,若她不聪明, 怕是见谢砚书的第一面便漏了馅, 早困在谢府做只金丝雀了。
“大人, 再怎样说, 我同宋大小姐有几年情分在,若死后都不能前去祭拜, 未免寒心,宋大小姐在天之灵可会安稳?“
“她不是你拿来利用的筹码。”谢砚书双眸淬冰。
宋锦安却面不改色,只温顺垂下眸子,“谢大人敢说你同宋大小姐相识多年未有过一刻利用她的心善?”
不待谢砚书开口,宋锦安颇为歉意一笑,“当然,我并非说自己是在利用宋大小姐。毕竟我只是在感怀宋大小姐,谢大人能体会到我的哀思罢?”
一时间,谢砚书没应。
而后,宋锦安听到他的声音,“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宋锦安的睫羽微颤,静谧墨色里,她遥望那个几乎同夜混为一滩死水的人,莫名品出哀绝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