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我罩着宋五,你们还敢搜么?”
郑大人脸上青白交加,悻悻倒跌两步,挤出点笑,“我不知宋五姑娘是您的——”
“宋五姑娘从来不是谁的甚么谁,而是我晏霁川,是宋五姑娘的朋友。”
隔着几尺之外的谢砚书,毫无波澜,一眼没有看手侧本要掷出去的腰牌,云海般的茶雾遮住潺潺曲水的眉眼。
宋锦安极低道声谢,复仰面对上郑大人,“若大人还要搜,那便一视同仁,男眷也逃不掉。”
“夫人恕罪,那头面已然找着了!”一个粉衣丫鬟捧着个木奁扬声进来。
郑夫人面上一喜,懊恼甩着帕子,“瞧我!都是我的错,惹大家不快,宋五姑娘,我实在抱歉。”
宋锦安不欲深究那头面到底是真找着了还是郑夫人自找的台阶,她深深看眼崔金玲。
崔金玲叫这一眼弄得坐立不安,旁侧的林清洺觉着不对,疑惑扶住崔金玲,“又怎么?”
“没甚么,夫君,我有些不舒服,今儿便回去罢。”
“你又不是头胎还总不利落……”
后头两人的神情宋锦安没兴趣再看,她扭身离开。
晏霁川替她拾起簪子,快步追出去。
旁人
宋锦安于郁郁葱葱的槐树底下驻足, 候着晏霁川,“方才多谢晏小侯爷为我出面。”
“宋五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晏霁川稍红着脸,此刻离开大厅, 他身上的气势全无, 倒又像个傻书生。他遥指山顶,“今儿杜鹃花都开了,宋五姑娘可愿同我一道去看看齐大师笔下的踏春图。”
闻及踏春图,宋锦安眼底带些意动,昔日师傅一园红艳醉坡坨,其后鲜有人能出其左右。
不同于山脚还有些萧瑟,山顶是烂漫。满地嫣红连梢翠来, 竟叫花枝压个彻底。
宋锦安抬手拾起断花枝,“还有些落海棠, 都说燕京的香山最当赏,此言不假。”
“前有文人赞海棠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今儿一见果不负盛名。”
“晏小侯爷很是诗情画意。”宋锦安不由得抬眸看他,很难想着世代兵戎的晏家会出这样位书卷气的小侯爷。
乍一见少女言笑晏晏,娇花似的面杏眼桃腮, 晏霁川一窒,温润的眸色慌着挪开, “是。只是家中不喜我这般。”
“晏小侯爷不从家中的路子自是不好走,但若心中有决议, 趁年少何不一试?”
“宋五姑娘懂我。”晏霁川抛去方才的些许赫然, 谈及心中抱负时不由得直抒胸襟, “我想做位谏官。清心为治本, 直道是身谋,史册有遗训毋贻来者羞。”
宋锦安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