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话,宋锦安头也不回扎进火光迸射的锻造台中。
许是倭寇那边换了新首领,此番确来势汹汹,足足三天三夜不退半步。李将军带领南部官兵誓死守在城门,手中刀不知砍废几把。
下首两只小队推出重弩,一批批箭如石沉大海,半点杀不尽倭寇的人潮。
李将军擦把脸上的血,恶狠狠吐口气,“混账东西,真当我们大燕是好惹的!”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打车轮战我们寡不敌众,只能活活耗死。”
“那你当如何!要我等打开城门自请降么?”李将军一脚踹在那人膝盖上。
直叫对方哆嗦着喊疼。
薛大人眉头早拧的不能更紧,恼怒,“年年都是小打小闹,偏生今年频频进攻,难不成这群倭寇还有甚么大打算?”
“乌合之众罢了。”
闻言,薛大人不再多说,只眼巴巴盯着下头的动静。
又一批箭矢耗尽,骑兵趁机补上,勇猛撕开两条裂缝。几进几出之间,倭寇的军旗不住颤抖。
“若能天降火石,将他们都砸死就好。”李将军咬牙切齿,一把提起刀就要下去奋战。
城门开合,负伤的士兵迅速叫人抬走,后方安置的帐篷里鬼哭狼嚎,军医们各个屏气凝神,下手快准狠。
宋锦安小心翼翼避开急匆匆的车队,不敢耽误着旁人的事,递着腰牌在士兵的再三盘问中出了较安全的中街。
一转头,宋锦安诧异望见个熟悉的人。
“见石,你说你要陪我去城楼?”
宋锦安思忖半晌,想着他是薛大人的人,要去自己也不管不着,干脆颔首。
愈靠近战况激烈的城关,路上氛围更是凝重。宋锦安步履加快,坚定抱着厚重的图纸册。
踏上血迹斑斑的城楼,宋锦安喘着气,艰难朝底下的血河看去。
这些都是战死的士兵,都是大燕的子民……从只在书本上习得心怀天下四字,此刻目之所及叫宋锦安惘然,觉手中纸笔千钧重。
“宋五姑娘,你怎来了?”薛大人不赞成地要示意士兵将人带下去,免得受伤,余光瞥见宋锦安身后见石的手势,默默咽回后半句。
“大人,前方战事辛苦,我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待在后头。故想亲在战场上看一看武器还能如何改进。”
“武器改造非一日之功,现下你便是造出再快再好的弓弩,也不能瞬间扭转战况,还是得靠援军相助。”
“大人心中应当清楚,坐等援军是多愚昧的行为,倘使援军有变南部岂非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