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委屈。”宋锦安回过神,好笑地给晏霁川沏碗茶,“我能用毕生所学去做有意义的事从不叫委屈,这些苦也好,累也罢,都是值得,都是我的心甘情愿。”
“是我太狭义了。”晏霁川歉意接过茶,忽想到先前路上聊到的话头,不由得问句,“你说有个还叫见石的帮了你不少,可谢过他了?”
“离别时就找不着他了,想必是忙着回家照顾家人。”
“也是,如今南部正是休养的时候,薛大人那也忙,想是见石也不得空。”
忽,宋锦安瞧到柳州地带的大批难民,拧起细眉,“又是弃婴。”
晏霁川循声望去,不无伤怀,“没有粮食,便养不起。这是这般热的天,弃婴多了难保不会闹出瘟疫。”
思及瘟疫二字,宋锦安心口一闪,随即叫前方车夫的吆喝分去神。
车舆临近燕京,周遭大街小巷的景致便熟悉起来,满街的吆喝声连带着笑闹的声儿,个个头扎团子的小儿追逐玩乐,好不惬意。
宋锦安眉眼弯弯,一直因战事而绷紧的身子总算软下来。
“先送你回军营,去同付大人交代交代。”
“好。”
那刻着晏字的车舆一进军营大门,引得数十人围拥,为首的黄梨莺俏生生道,“宋五回来了?”
“是我。”车帘打开,绯色的软纱垂在宋锦安腕间,少女言笑晏晏,一双洗的发透的眸又大又亮。
黄梨莺抚掌笑道,“不得叫你宋五姑娘了,得是宋大人,如今都成了军器营监丞。\"
宋锦安登时掩着唇,梨涡浅浅,她轻快下车走向黄梨莺,细问军营的安排。黄梨莺解释得细,连负责喂马的小兵要去哪都说道说道。
人群里周怀明满脸郁郁,双下白眼不善盯着宋锦安,“几月分别,真是刮目相看。”
宋锦安放缓笑意,扭头看向他,稍抬起下巴,“见着我不喊句大人?”
“你——我祖父可是前同判军器监事!”
“所以?”宋锦安挑眉。
登时,周怀明不情不愿扔下句大人匆匆离去,尾随的狗腿子退得七零八落。
车内晏霁川温柔注视着众人中的宋锦安,她周身的细碎晨光盖在面上,随她一颦一笑频频晃动。
阿九嘟囔句,“现下宋五姑娘靠她自己能力高升,有朝一日若是用不着晏家未婚妻的名头,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