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逼我杀你。”宋锦安忍住满腔怒火,急喝,“你当我看不出你的激将法么?你现下认罪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都处处透着古怪。”
“逼你又如何,这就是真相,杀了我你就能手刃仇敌。”
“若当真是真相,你为甚么现在告诉我。”
谢砚书脸色白到几乎透明,随他出口一字,血色更褪一分,“因为要爱上一个我恨透了的人,实在太累太累,让我觉得厌烦无比。宋锦安,你杀我罢。”
“谢砚书!”宋锦安疯狂抽回自己的手,咬牙切齿,“是,我恨你,我想杀了你,可是不是现在,因为你突如其来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城墙上的人不确定道,“宋五要杀了谢砚书?”
“管他那么多,两个人都在这正好一网打尽。”
“等等,倘使谢砚书死在宋五之手,我们可就没必要出手夺走宋五的命。”
另一人便放下手中东西,回味这话,“也是。如此便不需要浪费我们的人手,没想到最后关头还能来这一出。”
下头马匹离城关愈发靠近。谢砚书卸下眉眼强撑的决然,极轻极轻道,“阿锦,有时候我想你笨些。”
宋锦安不知为何掌心攥紧,想忽略他话中深意,只道,“你的罪责等出去后我自会请圣上定夺。”
“阿锦,出不去了。我们注定出不去的。”谢砚书重新握住宋锦安的手,蛊惑着,“ 这场局早就注定了,我们之间注定无法善了。杀了我,你才能活下去。”
“为甚么?”宋锦安怔怔对着谢砚书的眸子。
“因为我想着了许多事,我发觉到自己一直都在叫人牵着鼻子走,这些事情我却想的太晚太晚。”说道后头,谢砚书的眼角红的厉害,几乎哀求道,“为何是今日我才想起来,为何是现下死局里我才想起来。阿锦,我怎么救你,我救不了你啊……”
他稍颤睫,两行泪就坠下。他一遍遍地念着来晚了。
宋锦安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却惘的猜到丝踪迹,“你想起来的,是往后的事么?”
“是。”
“这场局你走错过一次,现下也还是晚了?”
谢砚书单手握住宋锦安的手,眉目寒霜褪去,“虽晚,但还有一个法子赌你的一线生机。”
宋锦安默然看着手中的匕首,寒光烁烁。
“阿锦,我这辈子只骗过你一次,便是那时说我不爱你。倘使重来一遭,我定会在上元节那日就向你提亲。”话落,谢砚书执起宋锦安的手,用力逼近自己的咽喉,“你不必为杀我而内疚。我本就欠你一条命,活下去,呦呦和小满都很欢喜你做他们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