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没有看够,大声哀叹。江游世回过神来,依着心里的计较,道:“殿下,这几人都没甚么本事,打起来教我好不过瘾……”
说到一半,他眼看着薄约嘴角笑意消失,面上好像结一层冰,荆王却眯着眼睛欲笑。江游世心里大惊,头也不回,向后踢出一脚。只听一声惨叫,并“当啷”一声,寿景真人手腕被他踢中,小刀落地。
原来方才寿景真人趁他背身,强撑着尚未脱臼的一手,捡起金钟那柄小刀,要来杀江游世。他听金钟说的,这刀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因此不求和江游世正面打起来,只要悄悄划破他一点油皮。寿景真人动作呼吸皆放得极轻,他又内功受制,才没有察觉。
江游世登时暴怒,将寿景真人一脚踹翻,踏在他胸膛之上。荆王趴在台边,两眼高兴得血红,恨不得自己翻上来,叫道:“你等甚么!杀呀!”
江游世喘匀了气,摇摇头,把寿景真人左臂也卸了,踢到一旁。寿景真人躺在地上,大声呻吟,江游世看着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悲戚之感。
荆王看他仍旧不要杀人,好生没趣,道:“江侠士,你方才要说甚么?”江游世正要开口,薄约站了起来,替他答道:“……和这些人打不过瘾,不如我们师徒比上一回,也让殿下看个开心。”
江游世看他款款走上来,心里也十分没底。师父只教他将旁人都弄晕了,却没告诉他接下来要做甚么。就是当真有办法杀了荆王,他们左右也闯不出王府。
薄约好似知道他心里所想,摸了摸他头发,退了两步道:“游儿,来罢。”
江游世悄声叫道:“师父。”
薄约瞥了荆王一眼,转回来笑道:“游儿难不成怕我?让你一只左手就是。”说着将左手背在身后。
江 游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不敢托大,一手护在身前,另一手以指代剑,用上素棘剑法里的招式,“雁过潇湘”,取他的咽喉。薄约几不可察地仰一点头。江游世只觉 指尖已触到薄约皮肤,甚至能感到底下喉结,但他偏偏力已使老,再也进不了一寸。他心里一震,连忙撤手,护在身前的一手则使出“珠囊决破”,掌心恰好格住薄 约刺来的一指。
荆王半个身子趴在台上,看得津津有味。他已见识过江游世武力的高 强,见江游世此时竟有左支右绌之像,心里想:“这解元看着不显,没想到还有这等能力。今日不论谁赢,都得将他武功废了、手脚挑断,才能留在府中。”他主意 才定,只见薄约自高而下,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荆王居然背后一凉,赶紧地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