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约当然不敢应,但更不会说他迫切想给治好了,只好不说话。江游世跃下了床,赤着脚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个青衣妇人,手里提着药箱医具。江游世反而傻眼了,问:“谈大夫呢?”
谈允贤多年行医,见怪不怪,说道:“我就是谈大夫。”江游世连忙将她迎入房内。谈允贤约到四十来岁年纪,鬓发少白,不苟言笑,进屋只说:“病妇在哪?”
谈允贤平日治的多是妇人,其中常有忸怩不愿见医的。是以她每到病人家中,不作寒暄,而是问这么一句话。江游世心里犯难,想:“难不成真要另请大夫?”
谈允贤见他支支吾吾,以为他老婆也是个害臊的,皱眉道:“是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江游世大觉在理,说:“我这就去请他。”
话音未落,薄约披件外衣,从里屋出来。谈允贤嘴里拐不过弯,问道:“这是病妇?”
薄约挑起眉毛,看向江游世。江游世生怕越描越黑,哪敢应声。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僵了一阵,薄约才拉开凳子,落座了说:“想必这位便是谈神医了。”
谈允贤歉然道:“当不起,会治些小病而已。”薄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但我要医的可不是小病。”
他说话颇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江游世急得冒汗,谈允贤倒不以为忤,问:“阁下可是要看经脉断裂之症?”江游世压着心中惊愕,与薄约对视一眼,道:“神医怎么知道?”
谈允贤道:“阁下拉椅子、端茶碗,手腕都微微一抖。但真将茶碗端起来,又不再抖了。既然不是外伤、不是小病,大概就是经脉有损。”
这点就连江游世也没发现。他心中五味杂陈,又去看薄约,薄约却没甚么表情,只将茶碗放回桌上,沉声问道:“能治吗?”
江游世不信邪,在桌子底下捉他的手。拉过来一摸,手心汗津津的。江游世有点儿好笑,对谈允贤说:“神医可有什么妙招?”
谈允贤教他把手放在桌上,按来按去,把了好一阵脉,沉吟道:“阁下经脉尽碎,常理来讲是治不好的。顶多能开几味安神镇痛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