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但就是没见过真人。
但该扣的分照样不少。
话又说回来,楚鸣鹤其实是见过周苏郁的。
大二上学期某天深夜,楚鸣鹤好容易熬过学生会的项目策划,回到宿舍楼,却早已过了晚禁的时间。
凌晨三点半,新鲜的学生会主席,被晾在男寝门口孤苦伶仃地风干。
玻璃门内,一个同样孤零零的黑发男人缩在沙发椅上,跷着腿,一只手绕道颈后撑着,身姿妖娆。
周苏郁听到敲门声,勉为其难地把黑色口罩拨开一条缝。
把口罩当作眼罩,楚鸣鹤还是头一次见。
正在楚鸣鹤大喜过望,以为有人能理解他的苦衷时,周苏郁却重新把口罩拨了回去,继续装瞎。
半小时后,通讯器电量告窖。楚鸣鹤无奈至极地把脸贴在玻璃门缝上,轻叩两三下,“哥,听得见吗?”
无声。
“哥,你泡面凉了。”
周苏郁懒懒地掀起眼罩,觑了眼糊成一团的泡面,然后目光落在了门外被冻得宛如落水狗一样的青年身上。
楚鸣鹤听到他嫌弃地啧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从裤袋里掏出门禁钥匙,情绪一字不落写在脸上。
睡梦中被人吵醒十分不快,周苏郁故意解锁得很慢。
“行了,小心冻成腊肉,快点进来。”
周苏郁打了个明晃晃的哈欠,甩着手中的钥匙,钥匙扣是个蠢萌猫咪,一黄一蓝的眼睛会发光,是小女生在礼品店最爱买的那种。
注意到偏过来的视线,他转身把钥匙揣回兜里,又啧了声。
楚鸣鹤对这位宿管大爷的印象直接跌入谷底。
楚鸣鹤在门外冻了快两个小时,晚上昼夜温差大,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衫。此刻喉咙已经开始难受,明天发炎的概率非常大。
他有些头晕眼花,一不留神,脚底打滑,栽到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臂弯里抄出一只手,楚鸣鹤抬眸,一双挑衅嘲讽的绛紫色眸子正定定地望着他。
周苏郁的虹膜颜色非常少见,是瑰丽鬼魅的深紫色,眼睛深邃狭长,眼角略微下垂,透着一丝没睡醒的邪气。
“………谢谢。”
楚鸣鹤摁下心头火,扯出个牵强附会的微笑,然而下一秒,就被周苏郁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笑屁,没冻死算你命大。”
楚鸣鹤怒了:这是拜谁所赐?!
周苏郁把他扔到躺椅上,躬身在杂物堆里翻找一阵,抽出一沓值班记录表,“哪个院系的?学号,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