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听到一阵诡异的窸窣声,从后窗传来。楚鸣鹤穿过后门向宿舍楼外的绿化坪走去。

想都不用想,正在刨坑挖土的人正是周苏郁。他把工兵铲往地上一扎,苍白的脸抹上红润,抬手,捻去挂在睫梢上的汗珠。

听到欲前又止的脚步声,他回头问,“你咋来了?”

“你在干什么?”楚鸣鹤走近,坑已经被填上了,“你把尸体埋在这儿?”

“它主人不还在学校,叶落归根嘛。”

“你问过人家的意见了?”

“没有。”

“你不吃了它?”

“不忍心。”

“……”

楚鸣鹤的目光落在花瓣砌成的坟茔上,“你在为它举行散华礼?”

散华礼是阿尔法星举行殡葬仪式的传统,在下葬之前,都要在逝者身体上洒下一篮筐弥留花瓣,纷纷扬扬的落英象征着生命已经凋零,年华已逝,灵魂化土安息。

用在人类身上常见,但灵兽身上则少有。一般主人不会大费周章请人举行仪式,正常应该去宠物殡仪馆。也不会有人专门弄个坟茔,还在坟头上插了一朵安静的小白花。

“你来晚了,没见到它最后安详入土的样子。”周苏郁起身,捞起工兵铲,从楚鸣鹤身边走过。

“小心它化为厉鬼来找你。”

周苏郁很无所谓,“要找也是找我那怨种儿子,反正也没人和他说话,跟鬼玩玩儿也好,省的刺挠我。”

“你心还真大。”

周苏郁含糊不清地嗯了声,回一楼把泡面吃了,收拾回家。楚鸣鹤跟在他后头,凝视着他的背影。

这个人说不上来的奇怪。楚鸣鹤感到生理性不适的时候,还有好奇。周苏郁为什么要掩盖他曾经被蚩尤鬣蜥伤害过的事实?他们为什么会遇见,为什么会打起来?

家门口戳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楚鸣鹤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周苏郁就抄起楼道拐角的啤酒瓶,一声不吭地走过去。

第7章 我们结婚了

◎和死对头◎

看到是挂着防卫科执照的工作人员,倒拿着酒瓶的手立马掉了个头,周苏郁假装刚从饭局上应酬回来,转身把酒瓶塞到楚鸣鹤手里。

一个神情慵懒却俊俏雅致的男人突然出现,从黑暗中走过来,像散发着颓靡气息的热带植物。

小姑娘被漫不经心的眼神轻轻勾了一下,捏着报备表的手指动了动。

“抱歉深夜打扰,刚才接到您楼下有人投诉,他家的珊瑚鸟被您家的灵兽咬死了。我们得上来勘察一下情况,请见谅。”

周苏郁转身回屋,捏着小白的耳朵,假装训斥,“孽子,又出去偷食了?”

小白也没有辜负周苏郁的期望,从沙发垫底下叼出几根鸟毛,献宝似的送到楚鸣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