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郁松了一口气。

回去后,他去实验室搬材料,他今天的工作量少,是核对新进标本数目,统计种类,然后再去地下基地看望一下老朋友。

可不知怎的,回来后周苏郁一直心神不宁,尤其楚鸣鹤盯着他的眼神,说不清的复杂滋味。他们像极了陌生人。

但这是他一手酿成的苦果。周苏郁心里已经能平静接受了,这些年他无数次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再次相遇会怎么样。

今天遇见了,他胸中只有一阵迷茫和怅然若失。

在这种混沌情绪的影响下,他失手打碎了一支药剂。

手指被扎破,周苏郁没有立刻去处理,双眼无神地盯着渗出来的血丝。

今天他仿佛被下降头,头脑清醒却做出一连串愚蠢的事,墨菲效应灵验了,还是因为有另一个人打破了平衡的磁场。

“你手怎么破了?”刘子丹抱着一叠文件进来,一点小伤口就把他吓得惊慌失措。

“我去找队医!”

周苏郁制止他,“没事,我是特殊种你忘了,这点儿小伤没一下就自愈了。”

刘子丹摇起来的尾巴顿时耷拉下来,“苏郁哥你下次一定要小心。”

周苏郁笑起来,“你难道晕血吗,我好歹也是个男人。”

刘子丹乖巧地点头称是。

周苏郁用随身携带的创口贴随意处理一下,随口问,“你进来怎么没穿实验服?”

实验室一定要穿防尘,刘子丹并不是忘了,他苦兮兮一张俊脸,眼里嗫着泪光,“苏郁哥,我要离开你了。”

周苏郁不以为然道:“走之前先帮我把地拖了。”

玻璃碎片很扎手,培养液黏糊糊到处都是,而周苏郁好整以暇地坐在实验台边上整理资料和电脑包,雪白的实验服明显换过了。

刘子丹欲哭无泪地哀嚎,“好狠的心!”

刘子丹作为苦力收拾完案发现场,同时周苏郁煮好咖啡,一脸淡然地抿了一口,然后斯文地用茶匙碰了碰杯壁,咳了一声。

刘子丹听到声音望过去,像只听到响铃召唤的小狗,眼睛瞪圆溢出光。

周苏郁淡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楚大总统的人叫我填了一份信息资料表,然后我就被调遣到隔壁实验室。听说负责人是个又凶又古怪的老头,我怀疑大总统针对我。”刘子丹神经兮兮地竖起两根手指,“仅仅两个小时,所有程序和转让协议都办理好了,我的东西都被收过去了。”

周苏郁颔首不语。

刘子丹继续发牢骚,手指一直摸衣领上的扣子,“楚鸣鹤也太反差了,我明明听说以前他是很温柔亲切的人,现在怎么跟个冷酷无情的□□者似的。”

他浑身一哆嗦,“糟了,我叫大总统全名不会被就地处决吧,这里没有监听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