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郁并没有立刻走,他拿过扫帚划开一块空地,支起简易架子床,旁边有一些帐篷和户外露营的用具,很久没用久积成灰,小苏郁拿出一个水壶,捯饬干净然后取了一点水。

楚鸣鹤以为他要自己喝,小苏郁却伸手递给了他。

楚鸣鹤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再三确认地问,“给我喝?”

小苏郁抹掉凝结在下巴上的汗,“你怕我下毒吗?”

楚鸣鹤咕嘟灌下去半瓶,半开玩笑道:“就是没想到你还挺会招待客人的。”

有点感动。

小苏郁眼里的警惕和犹豫早已化开,他摆好一张折叠椅,翘着腿往上潇洒一坐,看着楚鸣鹤,“毕竟这里是我的地盘。”

没错了,是那个慵懒随意却玩世不羁的周苏郁。

他对彻底信任的人会无所保留地好,摘下长满尖刺的面具,像大爷似的看着楚鸣鹤将五六平方米的空间收拾的整洁干净,灰扑扑的陋室一下变得明亮宽敞。双手垫在脖子后,下巴往上仰了仰,随口问,“这里比你家差远了吧。”

楚鸣鹤看起来就是豪门之家的大少爷,在家里肯定是不沾阳春水,让他在这个窄小的储物室里难免委屈。

楚鸣鹤撸起袖子,转过来斜倚着墙,微笑着,“都一样。”

“?”

“我家虽然很大,但父母工作非常忙,时常只有我一个人,除了看书之外就对着窗外发呆,很无聊吧。”

楚鸣鹤的童年很大一部分时光在灵兽研究院度过,相比于和人类打交道,灵兽更像是亲切的好朋友。所以以前不怎么爱和人说话交流,让父母以为他有自闭倾向。

小苏郁眼神一愣,门吱呀响了声。

夜晚只有虫鸣声连绵不断,月亮染上赤红颜色,格外幽静。楚鸣鹤刚点上一根蜡烛,气氛被打断,两人一口气差点没吊起来,

周朗提着马头灯,眼神从面色煞白的小苏郁转到挤出假笑的楚鸣鹤身上,仔细、认真、警惕地来回转悠几圈,终于开口,一字一顿道:“你怎么能把别人弄到狗屋里睡?”

小苏郁:“呃…”

楚鸣鹤内心:这里是狗住的地方?

周朗压抑住怒火和无奈,唇角绷紧最终长叹一口气,眼神示意楚鸣鹤,“进屋吧。”

屋里装潢有种古典朴素的美,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很一尘不染,家具虽然不昂贵但木材都精挑细选,专业加工有雕花纹路,再三推辞后,楚鸣鹤不好意思坐下来。

一乌黑长直发的中年女人递过刚冲泡好的红茶,浓郁醇香飘散开,沁入鼻息有种怀念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