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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罪?”他冷月般的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表情,沿着瘦削的肩颈和修长的手臂向下移动,盯住了他衣袖上的褶皱。

赵梨攸明知自己应该放手,却因心中忐忑,手不听使唤,反倒把那白绸袖口抓得更紧了。

“昨夜还没抓够?”他话音一落,那微红的指尖倏然松开了。这会儿倒是比昨夜温顺多了,没有一整夜趴在他肩头不肯松开。

他不喜与人亲近,若不是因为她身上那阵若有似无的兰花香气,他决不会对她一忍再忍。

“昨夜凌霄宗已经找到秘境,也找到了浸雪潭,主人不担心被发现吗?”赵梨攸不解,“我们要搬家吗?”

“不必,幽篁岭已是秘境中的秘境。”他连夜加固了结界,让这方天地愈加隐秘避世。

把戏

赵梨攸在幽篁岭住了月余,在清静幽寂的山岭中,除了越寒霄以外,没再见过其他人。

单是越寒霄也不常见,他终日早出晚,鲜有闲暇时刻,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么隐居避世,行事低调的魔,她是第一次见,和万魔窟壁画上那些狰狞面孔,全都不一样。

他该不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做些丧尽天良的事?她不敢多想,也不敢问。

至少在她面前,他暂时没多吓人,顶多就是旧伤未愈,冷若冰霜,寡言少语,脾气不好,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没关系,为了澜光剑,纵然他是个危险人物,她也硬着头皮主动贴上去。

每一天她最期待的时刻,就是看他从外面回来。看他一步步走进庭院,澜光剑的感应就一分一分变得更清晰,她默默庆幸自己又活过一天,“居心叵测”地迎上去喊他:“主人。”

“你随遇而安的能力倒是挺强。”越寒霄不冷不热地评价,不懂她为何这么快就变得像其他人一样,费尽心思对他献殷勤。

赵梨攸懒得费心解释,只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拖延时间,以便和澜光剑多待一会儿。

一连数日,她想了许多办法与他拉拢关系,奈何他总是推拒,使她不能如愿。

直到初夏一日夜间,她煮了茶等他回来,他推开门进屋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撵她回去,她便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间。

第一次进来,纵有好奇,也不方便四处张望,飞快扫了一眼,外间临窗处有一书案,里间被一道屏风隔断,应是起居之处。整个房间陈设简朴,连个剑架也没有。

那他平日里把澜光剑放在哪儿呢?不至于连睡觉也要揣在身上?

这念头一冒出来,赵梨攸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后背泛起一阵凉意,教她立马掐断了古怪的遐思。

越寒霄在书案前坐下,望着窗外的竹影月华,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没赶她走,也没和她说话。

赵梨攸透过茶壶上袅袅上升的水雾看他的脸,和初次见面相比,他的脸色更苍白了,映着淡淡月华,显得越发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