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鬼姬貌美如花,男人嘛,一开始大抵会害怕她是鬼,看了她那张脸,都心甘情愿任他处置。这就是本性难移。”老妇人露出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满是皱纹的手随意摆弄了两下篮子里剩下的牡丹花,“那句话你没听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梨攸觉得这鬼域的黑暗实在超过她的想象,照这么说,他们想坐鬼车去断冥涯,还得先去会会鬼姬,总之是件很棘手的事。
她晃了晃越寒霄肩膀,用眼神问他可有想到什么办法。
两人对视时,卖花的老妇人又插了一句:“我见二位感情甚好,那绝对坐不上鬼车,不如趁早放弃。”
赵梨攸瞥了她一眼,不想听这种风凉话。
“小姑娘瞪我干什么?”老妇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家郎君天人之姿,你舍得让他去以色/侍人吗?”
主仆关系
赵梨攸闻言一惊, 急匆匆辩解:“什么郎君?他不是我郎君。”
说完又看向越寒霄,发现他表情淡淡的,仿佛没听见老妇人在说什么, 又问他:“你怎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他一直在看衣袖上的褶皱, 看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有多着急。
“给她说她搞错了,我们是主仆关系。”赵梨攸觉得那老妇人实在是老眼昏花, “你不是我家郎君, 是主人。”
老妇人轻笑了两声, 开始收拾盛花的篮子, 起身要走, “不管是你什么人,反正今夜来不及了。夜昙花已经卖完了,鬼车也飞走了。你若是舍得让你主人去找鬼姬, 就明晚再来吧。”
赵梨攸在她离开前赶紧追问了几句, 才知道想见鬼姬必须携带盛开的夜昙花, 所以鬼市里夜昙花供不应求, 一出现就被抢购一空。想见鬼姬, 明晚他们还得早点来买花。
鬼车远去之后,街头人影也渐渐稀少。夜里还敢肆无忌惮在外游荡的, 多半不是人。纵使穿着人的衣服, 说着人话,在夜里走着走着, 也会不经意露出青面獠牙。
赵梨攸不想在街头碰上鬼, 于是拉着越寒霄去找住处, 到了一家客栈门口, 又徘徊不前。
越寒霄也不劝她,只是沉默地往里走。
她跟在身后小声问:“这客栈是人开的还是鬼开的?”
“不论是人开的, 还是鬼开的,都只是个临时的落脚之处,都要住。”他似乎不想多说,径直走到柜台处,干脆利落地要了两个房间。
赵梨攸傻眼了,心惊胆战地问他:“你不和我住同一个房间?”
越寒霄“嗯”了一声,也没多解释,独自往客栈后院的房间走去。
“为什么?”赵梨攸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