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把澜光剑揣在身上,还常常抚剑,常常揽剑自照。你还抱着它睡觉。它就是我,你这样对它,就是这样对我。”
那时候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剑灵,什么也不懂,以为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这样对她,她觉得很好,便依样画葫芦,礼尚往来。
所以这还不够,她钻进他怀里还不满足,竟然解了他的衣袍,继续往里钻,和他贴在一处,再牵住他的衣袍在外裹起来。隔绝了寒气,感受到了熟悉的体温,她才觉得足够暖和。
这画面也太刺激了,赵梨攸赶紧解释:“那是我第一次化形,第一次离开澜光剑,第一次真正见到你,我对你很好奇,所以难免……”
“你是对我很好奇,所以才这样做?”越寒霄当初很气愤,差点想把那个来路不明又胆大包天的家伙挫骨扬灰,现在想起来,幸好他当时不能动,“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很喜欢我。”
“好奇,就是因为好奇。”赵梨攸赶紧应和。
不料过去那个她丝毫不配合,她在雪夜里贴着越寒霄胸口毫不避讳地问他:“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
赵梨攸听不下去了,过去那个她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一想到后面还有什么,她实在没眼看,迅速转身往外走,想离开他的识海。
“别走,是你要进来的,是你说要看的。”越寒霄神识追上去留住她,“你以前那么直接,现在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赵梨攸无处可逃,干脆捂住了脸。从前口无遮拦是因为不懂,现在懂了,更觉得害羞。
后来怎么了,他们都一清二楚。
风雪下了整夜,傻乎乎的剑灵就在剑尊温暖的怀抱里窝着一整夜,夜里睡着了,还絮絮叨叨说着梦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我舍不得你,你能不能别走?”
她其实很不安,当她还是澜光剑里一团不成形的意识的时候,就与他很亲近,天生就很依赖他。好不容易化形了,她迫不及待离开澜光剑去找他,他却要走了。她第一次见他,第一次抱他,第一次黏着他,第一次说喜欢他,他却不理她,也不回答。
翌日拂晓,飞雪已止。她明明已经不觉得冷了,但就是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还裹着他的衣袍,窝在他怀里转过身去面对他,伸手拂掉他满身积雪,尔后又从自己袖口中取出一枝盛开的兰花。那是澜光剑里开得最美、香气最浓的一枝兰花,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枝花。她带它出来,就是为了送给他。
但他还是闭着眼,还是不理她。她默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在想该把花放在何处。最后用尽全力,施了个笨拙的法术,把那枝兰花变作白玉发簪。她小心翼翼抽出他头顶发冠里原本的发簪,将新的发簪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