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封恒亲王为瑞京府府尹,仪同三司[1],掌尹正畿甸(京郊)之事,以教法导民而劝课之。中都之狱讼皆受而听焉,小事则专决,大事则禀奏[2]。
这消息一传出去,举世哗然。
东宫太子当即就告了几日的假,说要去国寺祈求国运,没办法上朝了。皇帝也没拦着他,眉头没皱一下便允了,甚至还贴心地准备把太子妃也一起打包给他,让他带去一起祈福。太子没答应,连夜把太子妃遣送了回去,几年来头一次这样的决绝。
年仅十七的恒亲王,封王开府还没多久呢,紧接着便辟置僚属从官,之前是荣势,之后是重权,怎么能不叫世人瞠目结舌?
之前瑞京府府尹的位置不常置,空了这么多年,朝臣都以为不会有人能顶上了,哪怕有,也会以文臣为优选,眼下竟叫亲王专掌府事,官职虽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但这可是恒亲王,恒亲王充任,比什么王公贵族更上得来台面,明面上的从一品官卿,以少尹二人佐之,上可直面圣上,下可调用官吏,赋役、账籍、税收、刑狱……实则就差把整个瑞京都塞在他怀中了。
白景辰虽知道有任命的官职,但没想到父皇竟将府尹一职指给了他……包括瑞京府司录司那桩未完的告御状案。
步安良来贺喜的时候,甚至开了个玩笑:“王爷,臣想到了一句玩笑话‘大胆刁民,堂下何人状告本官啊’,简直和目前的情况如出一辙。”
“那位肯为梁域少年出头的人,也是罕见的重情义之人,不该视为可笑和落俗。”白景辰不知晓司录司里面的情况,便顺口问了步安良,“司录司那边是何情况?”
“那少年人也是胆子大,告御状也就罢了,还能活生生地受了十二项活罪,现在人晕过去了,但自始至终没有改口,咬死了是王爷害死了那梁域少年。”步安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一抹额头,像是在擦汗似的,“在霄琼街乞讨的小子,偷过,抢过,也跟着人家做个苦活儿,那梁域少年很可能是这小子认下的义兄,不然非亲非故的,哪里值得?”
他们二人倒是见过梁域少年,但都未见过那告御状的少年,不知道这有情义和胆量的少年人何至于做到如此份儿上。
“先撤了刑罚。”白景辰还未上任,没来得及摸清楚瑞京府里的千头万绪,他只能道,“待到里面的琐碎事都条分缕析了,再将人从宽发落吧。”
步安良记下了,随即想起了什么:“属下这左少尹刚好协辅王爷管这瑞京府的事情,属下已在这个位置上等了您多年,您说这是陛下早就埋下的伏笔吗……”
白景辰抬眼,刚好越过步安良看向了那边的水面,隔着今世与前世,他好像得到了不一样的感受。
·
温宛意带着元音与元萱去了福恩寺,路上,还遇到了南骆郡主的车马队伍。
“宛意,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