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 偶尔窸窸窣窣地来一段雨, 常让人觉得天气差,雨好似停了, 也好似一直都在下。
想带表妹去放纸鸢、一起插柳、游春、采兰草煮兰汤、去看曲水流觞……眼下也都做不成了。白景辰苦恼地把想好的主意一划, 转而吩咐下去, 给表妹在王府的百花苑里头弄了个华美精致的秋千。
一大早刚修好, 表妹竟都没有赖床,颇有兴致地去了百花苑。
白景辰去陪了玩了没多久功夫, 又被步安良叫走了。
“王爷, 查到了——近日民间丢的小姑娘们, 年纪全部在八岁以下, 其中以五岁六岁居多。”步安良眼下皆是累出来的乌黑, 他心事重重地开口, 严肃至极, “属下觉得, 此事事关梁域, 得上报陛下。”
“事关梁域。”这四个字在白景辰嘴边转了一圈, 带来了最难缠的结果,他说,“但凡事关梁域, 就得愈发慎重, 你也知道陛下他最忌讳这四个字。”
步安良还真没法给个确切的答案:“属下也只是猜测, 王爷,您听说过女儿塔吗。”
“梁域传来的巫祝邪术。”白景辰点头,心情也仿佛被这阴沉的天压得缓不过来,“多年前,瑞京城的京畿查到了一批诡谲的塔式建筑,百姓们说,里面常常会传来女婴的啼哭声,等人们赶过去了,那塔便被点燃,用水扑不灭,里面关着的女婴也无法逃离。”
“那时风气很紧,陛下派了不少职事官去处理此事,京畿的每一块草皮都被盯紧了,这才把女儿塔的邪术连根拔出了。”步安良道,“女儿塔的邪术是梁域传过来的,梁域人说,这种术法可以消灾去病升官发财,所以不少人才信以为真。”
白景辰叹息:“总之‘升官’上面是不可能的,那时候父皇龙颜大怒,直接免了许多人的职,也打消了其他人的幻想。”
“今年丢失的也都是五岁、六岁和八岁的小姑娘,王爷,属下斗胆猜测,今年的‘女儿塔’怕是没那么简单,要查也不太容易,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在京畿弄个塔出来了。还有一事,属下还查到有一个走丢的小孩能被爹娘找回去,是因为被带走的途中划伤了手臂。”步安良边说边在手臂上面比划了一下,“有了这种确切的年纪和特征,我们也好做出相应的举措,比如给符合年纪的小丫头都……”
他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恒亲王用手指敲了敲脑门。
步安良捂住脑门,疑惑道:“王爷?”
白景辰问他:“你摇一摇脑袋,什么感觉。”
步安良依言左右晃了晃脑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没什么感觉啊,王爷。”
“那说明已经晃匀了,左边是水,右边是面,混匀称了,是浆糊。”白景辰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也挺会未雨绸缪啊,怕别人想不开自伤,所以直接砍了他?大抵是真的被糊了脑袋,才会说出这种‘名为保护,实则伤害’的话吧。好端端的小丫头,凭什么因为我们的没用就平白无故在手臂上划一道?”